然而等到停在饭店门口,他却没听汤取的,直接跟在后面就进了大门。
汤取没办法。这地方他能来,没道理易磐不能来,只好随他便了。
这个点,饭店还没有食客上门,大厅里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收拾。
汤取跟收银台的人简单说了来意,对方打电话给经理说明情况,挂上电话后请他们到靠窗的一个四人位先坐下。
饭店经理在二楼,过了一会儿才下来,见到汤取时不由愣了一下。
之前陪梁宝香过来预定升学宴席位,汤取见过这位李经理。对方那时候十分热情,还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他们提供主持人服务。
这次见到他,对方虽然收敛了笑容,但态度还算客气,打过招呼之后就问候道:“快开学了吧?没记错的话,是北京的学校?”
汤取点了点头,心领了对方的好意,但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想看一下上次升学宴的账单。”
话音落下,旁边的易磐看了他一眼。
那视线如有实质,但汤取直接忽略了。
李经理愣了愣,面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掩饰了,道:“当然可以,流水明细当天就打印出来了。稍等,我收在二楼办公室,这就让人拿下来。”
说着,他打开一直戴在身上的对讲机,和另一端的人吩咐了几句。
交代完后,他望向汤取,眼神十分复杂。
“我没想到会是你过来。尾款本来应该在当天宴会结束后就支付的,但那天出了那种事,你们小孩子家的也做不了主……后来,也是打听到你们父母回了家,这才上门去催。”
汤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谢谢。”
不一会儿就有个服务生拿着个信封过来,李经理接过,打开确认之后,递给汤取,说:“其实我前两天拿给你妈妈看过,但她只说当天的礼金全被收缴了,掏不出钱,也不说具体什么时候能付……我还以为这笔单子要走法律程序,没想到你今天来了。”
汤取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说:“谢谢。”
那天搞出那么一场闹剧,铁定影响了饭店的生意和口碑。没有第二天就登门催款,而是等到做家长的从看守所被放出来,人家已经足够厚道有良心了。
汤取把账单展开,扫过上面的菜品和酒水明细,落到最后的尾款数目上。
那是个对他而言相当巨大的金额。
汤取轻轻捏着账单一角的手指不由蜷缩,喉咙也干哑发紧。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说话,手腕却被横过来的一只手牢牢抓住了。
汤取错愕:“怎么?”
易磐的声音有点凉:“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些话要说,麻烦请等一等。”
话是对李经理说的,对方愣了一瞬,点头道:“好,当然可以。”
易磐站起身,连带着被他抓住手腕的汤取也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被他牵着离开了座位。
没有客人,一路畅行无阻,易磐把他带到了上次那条走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