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叶指头乱扒,却是拼命想将他手掌扯下。陆嘉渊支手按人,未想混乱之中被他咬住右臂,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esp;&esp;陆嘉渊嘶了一声,胳臂登时烂了个洞。席墨一指将他大脉按住,转看宁连丞折手要将季叶劈晕。
&esp;&esp;“大师兄!”陆嘉渊大骇。只这一声,宁连丞却是住手,一双桃花眼带着浅浅疑惑扫了过来。
&esp;&esp;“大师兄,千万不要动他。”陆嘉渊尾音碎抖,将安静嚼着一嘴血肉的季叶往怀里带了带,“再等一阵,自己就能好了。”
&esp;&esp;又转对席墨道,“师弟,你来帮帮我,将,将人运走,别误了行会……”
&esp;&esp;席墨就向宁连丞点头示意,“师兄,这里交给我。”
&esp;&esp;边搀起季叶,将人扶上玉尺,与陆嘉渊一并往城郊飞去。
&esp;&esp;这回离得近了,席墨只觉季叶周身烫意惊人,似是皮下血肉皆滚做岩浆,眨眼便要破体而出。而那掌下露出的唇却泛出冻紫之色,刚从冰窟窿里捞出一般,连呵出的白气也寒意逼人。
&esp;&esp;这冰火两极之间,席墨恍惚嗅见一阵若有似无的丁香味儿,身遭亦如拂过一片旎雾,这就将眼闭了一闭,道,“师兄一会儿还要回去么?”
&esp;&esp;“啊?不回啦,本来就是去找你的。嘶,这不,正好将人拐来了?”
&esp;&esp;“师兄……不是陆家代表么?”
&esp;&esp;陆嘉渊虽疼得皱眉,却仍笑了一声,“师弟看重啦!陆家代表怎会是我,当然是,是我堂弟了。”
&esp;&esp;席墨便不作声。待降到一处篱笆院落时,季叶已昏过去了。
&esp;&esp;陆嘉渊长舒一口气,这才将手收回去,“昏了就好。这算是得救了。”
&esp;&esp;即催玉尺登堂入室。又一个响指,自掩了屋门,醒了烛火。
&esp;&esp;席墨跃下地来,觉得奇怪,“这病如此严重,家人也能放心他独自出远门?”
&esp;&esp;陆嘉渊将季叶抱到榻上,掖好被角,这就思索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esp;&esp;“对。前些日在街上遇见时,他就是一个人。后来回了崔府后,也是一个人。”席墨回想道,“崔家主说是宁家的养子,代表云中来参会的。可其他代表来了,虽不说前呼后拥,也都有人相陪。只他独独一人,和大师兄形影相随。”
&esp;&esp;说着又见陆嘉渊仍在翻箱倒柜,自递了一瓶生肌散去,“用这个吧。”
&esp;&esp;这就得了一声赞叹,“多谢师弟。”
&esp;&esp;陆嘉渊敷着药,不时瞥一眼季叶,“这孩子,哎,很苦。你有所不知,他娘早先没了,算是遭了宁家毒手。后来宁家出于一些目的收了他,他进去之后也不好过。”
&esp;&esp;席墨道,“师兄与季叶很熟吗?”
&esp;&esp;“不算熟。”陆嘉渊挠挠下巴,“从前我去云中时,恰巧与小叶子打过交道。所以晓得一些事情。”
&esp;&esp;他游移片刻,才道,“进了宁家后,这孩子就开始神志不清,时常犯浑。嘴上说着不三不四的狠话,其实心里也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