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神不喜不悲:“你累了,休息吧。玉镯的事情就算你不想知道,镇妖塔也会告诉你答案”
&esp;&esp;玉镯?
&esp;&esp;完了,神的手离开了斐守岁。
&esp;&esp;斐守岁清醒的脑子,却再也抬不起眼皮,只能眼睁睁见着黄沙拖拽他的身子。
&esp;&esp;让那长了爬山虎的槐树往地面融去。
&esp;&esp;斐守岁哽咽声音:“小人不明白。”
&esp;&esp;“嗯?”
&esp;&esp;“小人已猜到后续,为何还要在宝鉴之中蹉跎光阴。”
&esp;&esp;神一顿,停下脚:“谁说你都猜对了。”
&esp;&esp;“什么……”
&esp;&esp;“这谋划,这过去,如若都像你这般猜测,岂非无趣得很,”神掐诀之手背在后腰,蛇尾甩了甩,“难道破牢者就是白蛾妖怪吗?”
&esp;&esp;“不……”不是燕斋花,又能是谁?
&esp;&esp;斐守岁想要伸手,身子骨却不断地往下陷,仿佛一脚踩入了淤泥里头,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
&esp;&esp;他感知着仙力,可仙力并不温柔。
&esp;&esp;拖拽的力气变成一只只白骨手,从地底拉住了斐守岁的赤脚。
&esp;&esp;斐守岁不得不回身看,那白森森的骨头,咯吱咯吱地笑。
&esp;&esp;一瞬间,斐守岁想起了原始部落的族人,他甚至笃定这拉着他不放的,就是他们。
&esp;&esp;斐守岁想蹬一脚,但那夕阳下血满大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下不了手。
&esp;&esp;于是越拖越深,连手都无法握住黄沙,斐守岁与冤魂一起沦陷。
&esp;&esp;陷入,无底的宝鉴之中。
&esp;&esp;宝鉴里,暗沉无光。
&esp;&esp;斐守岁仰起头,头顶的光圈肉眼可见地缩小,他知道神在外面,他也知道所有的一切看似是他的选择,实则都有神明推波助澜。
&esp;&esp;而他,每每身不由己,无法反抗。
&esp;&esp;不甘的情绪漫开来,斐守岁控制不住,他咬着后槽牙,舌尖抵住上颚,试图将那愤恨咽下去,一点点消化。
&esp;&esp;可。
&esp;&esp;可无尽的黑在包裹他,他怎么也无法逃离。
&esp;&esp;既如此,逃不掉了。
&esp;&esp;斐守岁张开嘴,趁着口舌之快,狠道:“您为何不想想那个‘忤逆’您的陆观道!”
&esp;&esp;神的身影一顿。
&esp;&esp;“他宁受刑罚之苦也不愿回头的原因,您可有想过!”
&esp;&esp;说出了口,很干净,没有脏字。
&esp;&esp;却让愈走愈远的神,猛地回身。
&esp;&esp;玉镯声响,饰品丁零。
&esp;&esp;斐守岁轻哼一声,他的目的达成了。看上去挠痒痒似的反抗,却将神内心的钉子扎得更深。
&esp;&esp;他苦笑着偏偏头,身边的温度逐渐降低,他缩起身子,这回的话,他说给了自己听:“倒不是遇到你才有的因果,倒是从一开始就逃不掉了……逃不掉,怎么办好……”
&esp;&esp;想起陆观道的眼泪。
&esp;&esp;斐守岁断了话:“哼……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