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嘘，”黑暗爬上斐守岁的肩膀，“安静些。”
&esp;&esp;“……”
&esp;&esp;又听。
&esp;&esp;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借了东风开始灼烧旗帜与尸骨。噼里啪啦的火光，好似发光的不是尸首，而是一根根又高又窄的瘦烛。
&esp;&esp;想到这些，想到火海里的尸躯，斐守岁控制不住地想往后退，黑暗却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esp;&esp;在他耳边低语：“不要怕，我在。”
&esp;&esp;“……我不怕。”
&esp;&esp;“你不怕？”黑暗好似很是惊讶，“我还以为你……”
&esp;&esp;斐守岁抢先一步：“你的曾经，是这般的吗？”
&esp;&esp;这回轮到陆观道沉默。
&esp;&esp;陆观道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esp;&esp;斐守岁又问：“那个魂魄，是我？”
&esp;&esp;默然。
&esp;&esp;“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
&esp;&esp;斐守岁感知着陆观道松开了手，他抓着机会立马转身。
&esp;&esp;回过头，他想看看陆观道的样子，却目见一片浑黑。
&esp;&esp;没见到人。
&esp;&esp;斐守岁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大声唤道：“陆观道！”
&esp;&esp;停了下。
&esp;&esp;又言：“我们如若不能赤诚相待，那算什么……”
&esp;&esp;心中话突然卡在了斐守岁的喉间。
&esp;&esp;千百年来，一直含蓄，一直内敛的斐守岁，他一咬牙，头也没回地加大了声音。
&esp;&esp;“那算什么……”
&esp;&esp;但陆观道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esp;&esp;一只粗糙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托住了斐守岁的脸颊。
&esp;&esp;斐守岁微微睁大眼，他看到他熟悉的面容，还有垂怜似的浓绿。
&esp;&esp;那一抹比昏暗还要深沉的绿，吻住了他的唇瓣。
&esp;&esp;身躯还在黑水里，只有那头颅，那一温热的手，连接了彼此。
&esp;&esp;斐守岁不敢置信，也没有远离。
&esp;&esp;这算什么？
&esp;&esp;这是同辉宝鉴的幻术？
&esp;&esp;“不是，”有人用术法回答了斐守岁的话，“我是陆澹。”
&esp;&esp;斐守岁想要挣脱，却被手拥入了黑水。黑水比锁链更加让人无处遁逃，几乎没留空隙地包裹了斐守岁。
&esp;&esp;光亮在黑暗尽头慢慢消失，斐守岁也在慢慢地沉入黑夜。
&esp;&esp;“对不起……”
&esp;&esp;又对不起什么？
&esp;&esp;斐守岁在黑水中，并未有窒息之感，但他不知缘由地有些恼怒。
&esp;&esp;陆观道便回他：“让你经历了这些。”
&esp;&esp;“……”
&esp;&esp;斐守岁眨眨眼，他看到陆观道沉着脸，离开了他的唇。
&esp;&esp;“你……”斐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