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斐兄,再不吃菜,就要被谢伯茶吃完了。”
&esp;&esp;谢义山与江千念。
&esp;&esp;“什么叫吃完,我留了半条鱼好不!”
&esp;&esp;“一共钓上四条,你一人吃了三,还好意思说!”
&esp;&esp;钓鱼……
&esp;&esp;斐守岁的记忆里,没有与谢江两人垂钓的过去。
&esp;&esp;莫不是……莫不是将来?
&esp;&esp;两个半妖与一个妖怪,倒也有趣。
&esp;&esp;“是你自己说不吃,斐兄又说尝尝就好,陆澹也没夹菜。我多吃些怎么了,这桌子好菜还是我烧的呢!”
&esp;&esp;“哇,知道了知道了,你声音这么大,整片林子都听到了。”
&esp;&esp;有筷子打在一起的声音。
&esp;&esp;“小声点,别把顾兄吵醒了!”压着声音。
&esp;&esp;“那你先松筷子!”
&esp;&esp;“你先!”
&esp;&esp;“你!”
&esp;&esp;“……”
&esp;&esp;沉默。
&esp;&esp;斐守岁一直在沉默。
&esp;&esp;因为谢义山与江千念的脸,在他的面前糊成了一团。
&esp;&esp;没有眉毛,没有眼珠,在扭转的一刹那,斐守岁在两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面貌。
&esp;&esp;同辉宝鉴。
&esp;&esp;是宝鉴在看他。
&esp;&esp;这里并非真实,这里是虚假的桃花源,就如梅花镇一样,剥去了幻境,一切只有白骨。
&esp;&esp;白骨……
&esp;&esp;眨了眨眼,人脸又成了惨白的骨头。
&esp;&esp;毫无意外,骨头不再吵闹,坐在斐守岁对面,也静静地凝视。
&esp;&esp;说了句:“斐兄,你还……你还记得江幸吗?”
&esp;&esp;“斐兄,我受了伤,我杀了师兄……”该是谢伯茶。
&esp;&esp;“我知道斐兄年岁长了,心中定然存不住人。可斐兄也得寻一寄托之物。”
&esp;&esp;奇怪,宝鉴怎么说起好话。
&esp;&esp;“哪怕在叶子上写点什么,总比一人来得好。”
&esp;&esp;一人?
&esp;&esp;“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高些的褐衣白骨,掐住另一个紫衣白骨的脖子,“不要提这伤心事。”
&esp;&esp;“伤心……”
&esp;&esp;宝鉴里的守岁开了口,“为何我会伤心?”
&esp;&esp;“哎!”高个子白骨立马松开手,“我就说斐兄记性不好了,你看看都忘了他。”
&esp;&esp;“我真不该说。”
&esp;&esp;“他是谁?”
&esp;&esp;斐守岁脸颊流下热乎乎的东西,换来两具白骨久久的沉默。
&esp;&esp;是谁?
&esp;&esp;有人回了斐守岁的话。
&esp;&esp;是大红山茶从一旁藤椅上坐起,说道:“去补天的石头,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