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观道低了头，帽檐上的雨水就顺着动作哗啦啦地倾泻，“纸偶身子待得惯吗？”
&esp;&esp;“没甚区别。”
&esp;&esp;“那便好，我能模仿的只有这些了，委屈你一直坐在我肩头。”
&esp;&esp;“陆公子客气。”
&esp;&esp;斐守岁眨眨眼，原来那纸偶出自陆观道之手。
&esp;&esp;便见陆观道踏入农家窄院，借了一晚的柴屋。
&esp;&esp;人间的天黑得很快，斐守岁还没有干涸眼泪，陆观道就醒了。
&esp;&esp;雨水在此时停歇，静谧的夜晚，有春虫声阵阵。水珠落在宽叶上，慢慢地与大地相拥。
&esp;&esp;陆观道呆坐草堆里，他依旧抬头，望着窗户外皎皎明月。
&esp;&esp;听耳边一点一点的水落，院内的鸡已睡，院内的狗儿也歇。月光把他的黑发照得微亮，好似透过了云层与夜晚，两人也能遥望。
&esp;&esp;陆观道不说话，他困意全无，无法安眠。
&esp;&esp;斐守岁无法说话，他酸涩眼眶，落泪人间。
&esp;&esp;“唉……”
&esp;&esp;陆观道叹息时，雨又开始淅淅沥沥。
&esp;&esp;这会儿，斐守岁的眼泪汇在了鼻尖。
&esp;&esp;这会儿，人间的春雨落叶无声。
&esp;&esp;陆观道看到明月被云层掩盖，说不出的心慌从他的心里漫开来，他的指腹摸索着脖颈上的红绳。
&esp;&esp;红绳还连接着天。
&esp;&esp;他知道，斐守岁定无妨。
&esp;&esp;第179章 审判
&esp;&esp;但可怜斐守岁，手腕、脚腕还有脖颈均被黑锁链困住。上面印着红肿的伤，流着槐树的血，若再不松开，恐怕会捂出脓水。
&esp;&esp;斐守岁吸了吸鼻子，他看着昏黑之中的铜镜。
&esp;&esp;那面镜子先前并非如此安放，是有人动过了。有人将人间的事情摆在了斐守岁面前，有何用意？
&esp;&esp;何人为之？
&esp;&esp;疑问冒出来，慢慢占据斐守岁的心，他开始思考所谓劫难。
&esp;&esp;为何月上君要他受苦，还刻意封他五识。
&esp;&esp;若要害他大可放任不管，不必疗伤。若是想让他应答，也该还他一双能听到声音的耳朵。
&esp;&esp;如此漆黑，便是瞎子一个，被人捅刀子都不会躲开。
&esp;&esp;想着想着，悲愁被掩盖，斐守岁断了眼泪。
&esp;&esp;人间也就没了春雨。
&esp;&esp;目见小雨渐歇，陆观道坐在草堆上，挠了挠头，纳闷：“这月亮……”
&esp;&esp;月亮？
&esp;&esp;斐守岁去看镜中明月，云开雾散，那月儿似玉盘，挂在树梢上。
&esp;&esp;没有异常。
&esp;&esp;昏黄的铜镜，照出陆观道的脸有些疲倦。
&esp;&esp;斐守岁细瞧圆月，耳边传来陆观道的喃喃自语。
&esp;&esp;“我记得今儿不是初七吗，这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