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花越青咽了咽,他分明看到斐守岁眼中的怒火,烧得不比幻境赤火小。
&esp;&esp;原来还能生气成这样。
&esp;&esp;于是做贼般,花越青的余光略过陆观道,陆观道亦是预备着动手。为了将事情办妥,花越青决心自暴自弃,加快进程:“天逆又是什么东西,小的怎么不知。”
&esp;&esp;斐守岁听罢,冷然道:“天要你死在镇妖塔,我偏提着你的头颅去见天。”
&esp;&esp;“哈?”
&esp;&esp;花越青睁大眼,从茫然变成了肆意的笑,“哈哈哈哈!什么天逆,原不过我一条小小贱命!那大人救好梅花镇的,可要多留些力气。我好说歹说是千年的狐妖,尾巴也剩下了好几条,没这么容易杀死~”
&esp;&esp;斐守岁不语。
&esp;&esp;花越青又说:“让我想想,怎么死得坦荡。哎呀呀,反正总比镇妖塔里变成脓水腐肉来得痛快,就……就她吧!”
&esp;&esp;狐狸爪子一指。
&esp;&esp;指向半死不活的殷姑娘:“就与她一般模样,断去手臂,碎了白牙,大人觉得如何?”
&esp;&esp;“……”
&esp;&esp;看向殷女。
&esp;&esp;斐守岁突然散了怨念,眼里只有寂寥的荒原。
&esp;&esp;花越青大觉不妙,正要再说些糊涂话,斐守岁已然先开口。
&esp;&esp;“激将法。”
&esp;&esp;“……啧。”
&esp;&esp;花越青被放下,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旁边是那个殷姑娘。
&esp;&esp;白狐狸转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她。狐狸方才没有在意肉体,眼下靠近了,才注意到女儿家断臂处的烂肉与脓血。
&esp;&esp;吐了吐红舌。
&esp;&esp;叹息:“真惨啊。”
&esp;&esp;“呵。”陆观道。
&esp;&esp;花越青:“你哼什么?”
&esp;&esp;陆观道帮着斐守岁画咒,没有搭理花越青。
&esp;&esp;花越青气不过,又变不回人形,只好在地上一跳一跳,试图吸引两人注意。
&esp;&esp;“我说你们这是徒劳,知道吗?徒劳——”爪子蹦跶上下,极力地喊,“大人难道没有想过,一气点化这么多人,让鬼界怎么信服?要是鬼界不收,城隍不纳,这些梅花镇的百姓都要成为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呐,还不如这样不死不活,不死不休!”
&esp;&esp;斐守岁知道,他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
&esp;&esp;远处,子龙傀儡长枪扫火,怒甩燕斋花。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赤火里,本来该被烧焦的傀儡,却一个一个站直了身子。
&esp;&esp;火花里头,有的傀儡没了头颅,有的从脖颈处开裂,但还在靠近。靠近着解君,试图拉着她去无间炼狱。
&esp;&esp;转念。
&esp;&esp;斐守岁回道:“花越青,你该知道的,成了傀儡比死还痛苦。”
&esp;&esp;“知道呢,傀儡是傀师杀人的利器。傀师不让它们死,它们岂敢见阎王。”
&esp;&esp;“是如此。”
&esp;&esp;又去看谢义山。
&esp;&esp;谢家伯茶的状况比解君困难。就算有陆观道的治疗术法,谢义山仍旧浑身是伤,浴血而战。仿佛是棉云自顾自地为他续命,不让他死一般,吊住了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