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斐守岁细细听着。
&esp;&esp;花越青又说:“神将我的一缕魂魄从宝塔中抽出,与我做了一笔交易,我若做成了,于大人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esp;&esp;“什么交易?”斐守岁让陆观道开口。
&esp;&esp;花越青笑道:“因我与菩萨坐骑大打出手,永远归不了故园。还因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也无法轻易将我交给地府判官定罪,所以蛇尾的神刻意点化我。她啊,叫我赎罪。”
&esp;&esp;赎罪……
&esp;&esp;“莫不是替北棠娘子?”
&esp;&esp;“……哼,自是。”
&esp;&esp;“不用猜也知。”陆观道回一句。
&esp;&esp;花越青瞪了眼:“但我要说的与北棠无关。”
&esp;&esp;“何事?”
&esp;&esp;只见白狐狸又拱手作揖,脸上带了点戏谑:“蛇尾的神让我转告大人,莫要轻信了见素仙君,也就是顾扁舟,西山居士。”
&esp;&esp;负心汉顾扁舟?
&esp;&esp;斐守岁打开纸扇,一边挡住赑屃鬼婴带来的滚滚怨气,一边传音与枕在他双膝上的陆观道。
&esp;&esp;“快问他,只有此事?”
&esp;&esp;陆观道浑然不知自己与斐守岁贴近,只是一句一句传递:“白狐,我问你,仅是见素之事?并未其他?”
&esp;&esp;花越青半个身子散在了幻术里,早已分崩离析。
&esp;&esp;他道:“是神要我说这些,不过我还有些私心……”
&esp;&esp;散开的速度加快,花越青缓缓抬起眼眸,目光透过了陆观道的眼睛,正在凝望幻境外的斐守岁。
&esp;&esp;花越青笑得很轻,轻轻的一声,回荡在幻术之中。
&esp;&esp;“若要我说,大人最好再远离了石头精,他啊,可是罪孽……”
&esp;&esp;“白狐狸,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
&esp;&esp;话了,一缕清风似的,花越青消失在陆观道面前。
&esp;&esp;陆观道还来不及反驳,花越青变出的幻术就立马融化。
&esp;&esp;幻术天顶的纯白落在了陆观道的头上,宛如凉透的薄粥,而陆观道无法动身,只能看着幻术将他沉下。
&esp;&esp;哑了声音。
&esp;&esp;什么叫远离我?
&esp;&esp;看着不见踪影的花越青,陆观道百口莫辩般,着急慌忙传音给斐守岁:“你别听他的,他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准就是来挑拨离间,一下子拆散我们,他好有机可乘!”
&esp;&esp;斐守岁低眉,在幻中幻外,用指节拂过陆观道紧皱的眉头。
&esp;&esp;“我知道。”声音淡然。
&esp;&esp;“当真?”
&esp;&esp;陆观道在幻术中快要被淹没,却还是在问,“你此话当真?真的没有相信白狐狸?”
&esp;&esp;“嗯。”
&esp;&esp;陆观道看不到斐守岁的面貌,心中还是发毛,面对面都无法猜透的人儿,这样隔开了距离更是难言。
&esp;&esp;他咽了咽,看向渐渐高涨到胸口的白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