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噫。”她转头与乌鸦说，“这是死了吗？”
&esp;&esp;“是。”
&esp;&esp;乌鸦仿佛一个捧哏的，附和着池钗花的话。
&esp;&esp;寂静。
&esp;&esp;夜重新步入空无之中，鸟叫声响过，惊得池钗花伸出头去看窗外。
&esp;&esp;明月皎皎，星空璀璨。
&esp;&esp;池钗花下了榻，褥子拖在地上，她站在微阖的窗边，用力把两扇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冲进女儿家的发丝里。
&esp;&esp;她打了个冷战。
&esp;&esp;斐守岁看着这一幕，他趁池钗花还在望月，起身走到唐年身旁，用画笔点去幻境中唐年的魂。
&esp;&esp;还剩池钗花与唐永的，斐守岁想着，他此行无非知道池钗花的结局，池钗花为何不愿往生。虽已猜得大概，但还需走到最后一步。
&esp;&esp;更何况他还不知棺材铺的黑牙做钗花纸偶的目的。
&esp;&esp;一切的只不过有了开始，尚未结束。
&esp;&esp;第22章 真脏
&esp;&esp;池钗花就这样仰头去看弯弯的月，她什么都不愿说，也没有回头看唐年的尸身。
&esp;&esp;这一切仿佛很唐突，而作为局中人的她，甚至无法与此感同身受。
&esp;&esp;秋风瑟瑟，院子里的紫藤花架早谢了。屋里灰蒙蒙，屋外反倒清亮些。
&esp;&esp;池钗花托着脸颊，她生出个想法，就随便去柜子里挑了件衣裳穿上，顺手拿起榻上的发钗别在腰间。
&esp;&esp;一身赤红绸缎，绣上许多大吉大利的花纹。那衣裳做工繁琐，池钗花记得是唐永在大婚第二日送她的，请了镇子里最好的绣娘，绣了她最爱的花。
&esp;&esp;腰间一只银白，衬着花儿粼粼地泛着白光。
&esp;&esp;池钗花绕过唐年时，她停了一会，笑了笑。
&esp;&esp;乌鸦似乎这会不愿意干涉池钗花的行动，只在她肩头碎碎念：“小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esp;&esp;“去走走。”池钗花提着裙摆答。
&esp;&esp;乌鸦又笑了几声，反语道：“这唐年想是与你有什么误会，你不觉得可惜吗。”
&esp;&esp;语气是讽刺的，带着点调侃。
&esp;&esp;池钗花又给自己披了件斗篷，她蹲下身，长发垂于地面，伸手盖上了唐年的双目。
&esp;&esp;唐年血污满面，就这样不甘心地睡去了。
&esp;&esp;“可惜啊，”女儿家说，“很可惜那唐永还活着。”
&esp;&esp;乌鸦一愣，听此言她笑得在池钗花肩头来回跳，欢脱得好像真是只普通的鸟儿。
&esp;&esp;“哈哈哈！那你想怎么杀他？”
&esp;&esp;池钗花又给唐年盖上一旁备用的褥子，她起身掸掸衣袖，用手抹去脸上泪痕。
&esp;&esp;“杀了人，是不是要去十八层地狱？”
&esp;&esp;“呵呵，”乌鸦没好气地说，“在我眼里仙界也如地狱，你想去吗。”
&esp;&esp;“那……最好的是人间？”
&esp;&esp;池钗花转头，她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看乌鸦。
&esp;&esp;乌鸦用翅膀遮住自己的喙，低声：“于你我而言自然是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