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三天时间里,阿肯浑浑噩噩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他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esp;&esp;往往都是吃完东西往床上一躺,就能睡着。
&esp;&esp;似乎睡觉成为了他逃避死亡的方法,但很显然,这不可能。
&esp;&esp;不知道多少次醒来时,他面前有着非常丰盛的食物。
&esp;&esp;他下意识的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顿了。
&esp;&esp;丰盛的食物,可是没有人有胃口,阿肯看着那些肉块,他突然有些反胃,想吐。
&esp;&esp;他喝了点水,什么都没有吃。
&esp;&esp;十分钟后,他和其他人,被压到了一块空地上,周围有很多的记者,他眯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
&esp;&esp;有人在宣读什么,他听不见,因为此时他正在耳鸣。
&esp;&esp;什么都听不清楚,听不见,世界仿佛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esp;&esp;在人群中,他有些意外的看见了父亲,母亲和妹妹。
&esp;&esp;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可他的手铐和脚镣连在了一起,他举手的动作差点让他摔倒。
&esp;&esp;他意识到,一切其实已经不同了。
&esp;&esp;那个始终在说什么的人一直说个不停,阿肯有些厌烦了,今天的天气太热了。
&esp;&esp;他有点想回家,只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esp;&esp;他看着妹妹,妹妹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小女孩就挥舞着布偶和他打招呼。
&esp;&esp;他咧嘴笑了笑。
&esp;&esp;母亲脸上的担忧和悲伤让他有点难受,他尽量不去看她。
&esp;&esp;而他的父亲,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esp;&esp;有些喧嚣的风停了,阿肯的耳鸣似乎也好了,那个说不完话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审判书。
&esp;&esp;身后传来了一些脚步,身后有些人靠近了,整个现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esp;&esp;他的母亲突然间瘫倒在地上,而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这一秒。
&esp;&esp;枪响,遮盖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阿肯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地面上那个有些熟悉的额头,倒在了地上。
&esp;&esp;那些来自文明国度的先生们,女士们,记者们,在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惊呼后,热烈的讨论着这一切!
&esp;&esp;如果阿库马力圣贤师还活着,他已经会有一种感悟。
&esp;&esp;对于人类来说,对于世界来说,弱小,就是原罪!
&esp;&esp;不可饶恕的罪!
&esp;&esp;阿肯死了,十六岁的少年死在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里,他无辜吗?
&esp;&esp;不,他一点也无辜,他盗抢商店,这就是犯罪。
&esp;&esp;可是他应该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esp;&esp;也不,这些罪名还不应该让他如此轻易的死去。
&esp;&esp;真正让他死去的,是人们对文明的定义,是那些自诩文明的文明人们。
&esp;&esp;他们需要有一些人的死,来证明社会进化过程中不可跳过的一环!
&esp;&esp;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但每个人,又都是凶手,至少在“阿肯之死”中,他们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esp;&esp;阿肯的死会引发世界的热议,有可能,但最终,不会有人记住他。
&esp;&esp;所有死在这场“大审判”中的人,都将为纳加利尔新联邦的和平与稳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esp;&esp;随着不断有人被判死刑,社会上犯罪的风向一下子就被踩了急刹车。
&esp;&esp;几乎看不见有什么人像过去那么明显的去犯罪了。
&esp;&esp;大街上的人,也变得极少。
&esp;&esp;与此同时随之展开的,是第一次纳加利尔人口调查,新法,人口信息的编排,永远都是同步进行的。
&esp;&esp;其实联邦也好,盖弗拉也好,都有类似的东西,比如说社会保险号,一个人一出生就被分配的东西。
&esp;&esp;从来都没有谁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社会保险号是不自由的象征,他们也不会吵着闹着不要社会保险号,因为人们都知道,只有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在联邦才是有保障的。
&esp;&esp;盖弗拉也是这样。
&esp;&esp;现在在纳加利尔,也是这样。
&esp;&esp;给每个人分配一个“编号”,当有谁犯法的时候,只要按编号抓人就行了。
&esp;&esp;在这段时间里蒙受损失的商家很多,可比起让更多人的工作和生活稳定下来,他们的付出……似乎是值得的。
&esp;&esp;谁让他们没有雇佣保全公司,又不是联合开发公司的合作伙伴呢?
&esp;&esp;由阿库马力的死引发的纳加利尔动乱,在一个月之后,被彻底的按灭了。
&esp;&esp;这也让全世界再次见识到了联邦的执行能力,同时对法制和法治的改革,也开始在各个国家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