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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陛下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这段时间做过的亏心事,心情甜蜜中带着些许苦涩。若是真的挨个解释,少不得又要被暴君抓住新的把柄,于是他便逆来顺受地摇摇头。

就随那暴躁小美人骂吧,也许骂过了人也就跟着消气了。

然而暴君原来有多吃他这一套,现在就有多愤怒。他脸色阴阴的,手上的力道也跟着陡然加重:“你知不知道,朕最恨你像个石头一样。”

他使用的力气太大,饶是陆长平比他高也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了躲在他身后默默观察情况的妹妹身上。

跪了满院的公主府家仆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纷纷将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出。

昭平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连忙三言两语将这些人打发了下去,这才总算保住了皇兄的最后一点尊严。

等到院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开始试图替皇兄分担火力:“皇嫂,其实皇兄也是有苦衷的。他心里并非没有你。”

这番话成功地将暴君的仇恨值吸引了过来。谢玄元的目光转向她,声音依旧高冷:

“说得倒是好听。他心里有的究竟是朕还是朕肚子里这个孩子还未可知。不是连你也说过,你们陆家家大业大,需要个孩子继承家业吗?”

那一晚说过的话被小嫂子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陆昭平被堵得哑口无言。话是她说的没错,可她当时不是怕皇兄在性格泼辣的皇嫂手底下吃亏吗?

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陆陛下再也无法继续装哑巴。他鼓起勇气挣扎着替自己辩解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其实只是个意外。从北卫回来之后,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怕你一不小心再被何太后暗算,怕你一时冲动气坏了身子……”

陆长平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认识到,在一众能把暴君惹得暴跳如雷的人当中,自己显然就是最气人的那个。

果然谢玄元的神情扭曲了片刻,笑得愈发阴郁:“你不在乎这个孩子实在是再好不过。正巧,朕也打算带着他回到北卫,从此和你这个无耻之徒再无瓜葛。”

这番和离宣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将陆家两兄妹劈得慌了神。

谢玄元可从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他今日说一刀两断,那么来日就绝不会叫陆长平父子俩再见上一面。

眼看着再不想办法,就要彻底沦为孤家寡人,陆陛下终于狠下心来,使出了最后的苦肉计。

他低下头,手落在了腰间所佩长剑的剑柄上。

谢玄元一见他这般动作,怒气更甚:“南楚帝这就恼羞成怒,想要弑夫了?”

然而陆长平并未被这样的嘲讽伤到,他将长剑拔出,再抬头时仍是那个眉眼含笑俊美风流的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