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没人理,他被贺远川拽着拉出了包间门,脚软走不动。
这人似乎是生气了,没理他,一直到出了ktv的玻璃大门。
程澈里面就穿了件薄毛衣,刚下完雨,又乍然从温暖的室内到室外。
凉风一吹,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贺远川于是停下脚步,松开紧紧攥住他手腕的手,把手里的外套抖开给他穿上。
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冷:“手。”
程澈就把手从外套袖子里伸出去。
“那只。”
程澈就递了另一只。
边递边嘟嘟囔囔地抱怨:“里面袖子卡住了。”
贺远川还是没理他,拉过他的胳膊,两指撑开外套袖子,另只手伸进去,给他掏毛衣的袖子。
“你生气了吗?”程澈问。
贺远川不说话。
两只胳膊穿好又掏平整之后,两人立在大门旁停着的汽车旁,程澈看着贺远川半蹲下去,给他拉上了拉链。
程澈低头看那只手和脑袋后修剪干净的发茬,晃着愣了会,突然有点委屈:“贺远川,我说我疼。”
手拎着拉链头一路向上,贺远川终于抬头看他,好半晌,站起身。
他们间隔了半人的距离,贺远川定定看着他:“哪里疼。”
“头疼。”程澈指指自己的脑袋,舌头有点僵直:“感觉有小人在里面打我。”
贺远川垂眸看了他好一会,问:“还有呢。”
“还有,”程澈想了会说:“太阳穴也疼,一跳一跳的。”
“还有呢。”
“手腕也疼。”程澈声音开始颤,手伸出给人看,高高举起来露出手腕,哽咽却不流眼泪:“你力气太大了,你帮我看看红了没?”
贺远川没看,只问:“还有呢。”
“没有了。”程澈低下头,默默又收回了手,看着很可怜地说:“如果有那么多地方疼的话,我就会疼死了。”
贺远川看着他,而后伸手,贴上他的胸脯,淡淡地问他:
“这里——这儿不疼吗。”
心脏在那只手下跳得快,衣服厚,程澈赌他感受不到。
“你有事瞒我。”贺远川说,声音很轻,听上去像离了很远:“我看得出来。”
那只手顺着胸膛上移,抚上他的脸:“可我也看得出你不想说。”
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扫两下,有点凉,指尖凉,脸颊也凉。
“程澈,”贺远川说,嗓音不大,带着想不通的困惑,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脸,轻声问他:“你的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