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深冷峻的面容像是覆着一层冰霜,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骨节泛着森森的白。
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不厌其烦的响起,厉庭深没有心思去接。
黑色的轿车在马路上极速飞驰,穿过城市的路,最后停在了郊外一座华丽的庄园外。
黑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不远处豪华到可以用辉煌两个字来形容的别墅,像是受到了感应一般,从一片漆黑瞬间亮起。
车子驶进庄园,停到别墅门外,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态度恭敬。
「厉先生。」
厉庭深没有出声,径自走进别墅。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每一处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一切都跟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监工,她亲自看傢具,亲自设计,亲自摆设。
明明都已经全部完成,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进来,结果三年,她再也没有来过。
当年对这里还有些陌生的他,如今进来已经是轻车熟路。
他径自上了楼,佣人们小心翼翼地关门进了屋。
烧了水,但是却不敢上楼去送。
连卧室床上的四件套她都订做好了,纯色的水蓝。
他脱掉外套想要像往常那般躺进去,可是胳膊上的伤口渗出了血,他顿下,弯身坐到了地上,背靠着床,左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望着窗外的月色,努力让浮躁难耐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里是他们的家。
三年来不管多忙,只要还在这个城市,他都要回到这里来。
想象着家里有一个是他妻子的女人一直在等着他,作为丈夫,他最基本应该做到的,就是不能夜不归宿。
然后回来,独自一人睡着本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可儘管如此,他还有个期盼。
等个三年。
她总是要出来的。
可是出来了,人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却觉得,他又要等一个遥遥无期的期盼。
如果他把她带到这里,她会不会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全部砸了,甚至把整个庄园放一把火烧了?
她那个性子和脾气,应该是会的。
那不行。
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厉庭深有些涣散的眸子渐渐凝起焦距。
「谁?」
「厉总,是我。」
肖楚的声音在外面轻轻响起,厉庭深蹙眉,时间已是十点,他就这样在房间坐了两个小时。
「说。」
一个字,紧闭的房间传出来,暗哑沉闷。
肖楚顿了顿,「是凉小姐,带伤拍戏,伤口感染,住进了医院,不肯配合治疗……」
肖楚没有得到回应,就当他想要继续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
「厉总……」
厉庭深脸色阴沉,已经往外走,「去医院。」
他边走边穿外套,肖楚看到他胳膊上渗出来的血,脸色猛然一变。
「您的胳膊……」
「去医院再说。」
肖楚反应过来,连忙下楼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