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庭深看着她将餐桌收起来,然后站在他床边,「躺好吧,我呼护士来给你扎针。」
这个话题叶清秋表现的轻描淡写,也不打算花时间再提,厉庭深也没再追问,另问:
「你呢?」
「作为妻子我不守着你的话犯不犯法?」
「不知道。保险起见,守着就绝对没有问题。」
厉庭深边说着,边躺了下来。
叶清秋:「……」
没有在说什么,叶清秋就守在病房里。
护士给厉庭深扎上了针,男人一晚上没睡,叶清秋也没打算跟他说话,病房里慢慢安静下来,两个人的呼吸平缓又有节奏。
二十分钟,叶清秋将手机放到一边,抬起头,视线朝着吊瓶看了看,最后落在男人脸上。
神色平淡,视线幽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挂完两瓶点滴,厉庭深都没有醒过来。
叶清秋给佣人发了信息,要两人份的午餐,让叶泽带过来。
临近中午,叶清秋叫了护士帮忙看着,她下楼拿午餐,顺带着透透气。
连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提着食盒回来,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却没在了。
叶清秋将食盒放到了柜子上,垂着眉眼看着压在掌心的食盒,轻轻扯了扯唇。
她不开口,一旁的护士只能主动开口:「v66病房的病人醒了,那位先生大概是过去了。」
大概?
大概不是大概。
*
厉庭深头上缠着纱布,凉絮儿躺在床上也看的清楚。
低低的声音带着虚弱的嘶哑:「庭深哥……你……伤的很严重吗?」
厉庭深淡淡看着她,「显而易见,不严重。」
凉絮儿眉眼舒展几分,口气轻鬆很多。
「那就好……」
「你大伯和爷爷有过来看你,他们的确也很担心你。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配合医生治疗。」
凉絮儿微微愣了愣,再开口,神情和口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会配合……但是我……伤的很严重吗?我……我要休养多久?」
厉庭深长眉压下些许。
「很严重,乖乖听医生的话,半年应该就可以痊癒。」
「半年?」凉絮儿眸子里满是焦急,她看着他,无助摇头,眼角的晶莹带着祈求。
「不可以……我马上就要进组,这部剧很重要……」
「再重要你也没办法完成拍摄,这件事没得商量。」
凉絮儿咬住了唇,闭着眼睛将眸子里的绝望掩了起来。
厉庭深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长的眸淡淡睨着她。
沉默片刻,他又开口:「把身体养好,我会给你重新安排其他剧。」
凉絮儿眸子突然颤了颤,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试探性地看着厉庭深。
「庭深哥……」
「如果到时身体有任何不妥,我同样不会考虑你。」
凉絮儿哭笑出声,喜极而泣,她情绪明显激动。
「我会好好养伤。」
厉庭深眉眼淡然,视线朝着旁边被叶家指派过来的佣人看去。
「先吃饭吧。」
凉絮儿自然很听话,佣人上前将床头摇起来,动作看起来太过于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凉絮儿的痛点。
厉庭深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俯身将凉絮儿抱起,佣人赶紧拿枕头垫在背后后,又轻轻将她放了下去。
凉絮儿满面通红,心口鼓动的厉害。
这是自她跟厉庭深相识这么久以来,两个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凉絮儿没什么胃口,虽然从叶家带来的午餐因为考虑到伤势都很清淡,但是打开的瞬间她还是有些抵触地皱了皱眉,刚想要开口推拒,抬眼就看到厉庭深冷漠却又像是带着危险的脸色。
*
看着凉絮儿将午餐吃完,厉庭深回到病房,只有他刚刚醒来时看到的护士。
床头摆放着一个棕红色实木食盒,是家里的东西。
「先生,小太太说这是家里做的饭菜,让您回来记得吃,她说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现在应该还在楼下透气。」
厉庭深没说话,将食盒打开,饭菜被动过,明显少了一小半儿。
护士见状,又开口:「小太太刚刚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吃过了。」
厉庭深眉心微微蹙起,看了一眼旁边的筷子,弯身坐到了床上。
叶清秋回到病房的时候,预计中应该早就吃完的午餐还没动。
年轻的护士面红耳赤地收拾着医药盘,厉庭深露出来的胳膊上缠着的洁白的纱布看样子是刚刚换过的。
「怎么回事?」她问。
「伤口裂开了。」话是护士说的,职业习惯又开口叮嘱:「现在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双臂,切忌不要有任何程度的负重……」
叶清秋此刻已经走到了厉庭深身边,蹙眉想要仔细看看厉庭深的胳膊,听到护士的话,又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收了回来。
垂眸看着正在整理衣袖的男人,似笑非笑。
「你是去跟凉絮儿打了一架吗,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厉庭深将衣袖整理好,「她现在等同于残废。」
叶清秋挑挑眉,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不屑跟残废动手?
还是她残废瞭然后他要贴身照顾?
走到沙发上坐下,她撑着下巴看着他,「厉庭深,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自己身上有伤,照顾好自己之前,你没有任何资格去管别人。更何况你受伤,我会难过也会心疼,最关键的是我还要守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想看到你的病情好转,儘快出院,而不是明明在医院,情况却一次比一次糟糕。」
厉庭深似乎并没有因为叶清秋口中直言的难过和心疼有太多变化,而是在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饭菜之后,淡淡开口:
「如果你不喜欢待在医院,我也可以随时办理出院。」
叶清秋眯起眸子看了一会儿厉庭深,随后轻笑一声。
「你生病,还要看我喜不喜欢医院决定住不住院?听起来我平日里是多尖酸刻薄的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