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产检
门口,黎墨的车子停在那里。
她的脚步渐渐放慢,站在原地顿了一下。
手中的车钥匙微微捏紧。
她实在不敢……抱有任何期盼。
不然,最后变成笑话的,永远都是自己。
见她半天不动,黎墨放下车窗,侧头冷脸看着她。
“愣什么!赶紧上车。”
许清知眸子闪了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脚步却已经朝着车子走了过去。
“你……怎么……”
黎墨单手握着方向盘,胳膊搭在车窗的边缘,侧头掀眸看着她。
漆黑的眸凝着她,眉心微蹙,“墨迹。”
他吐出一句不耐,下一秒却已经打开车门,人从车里出来,走到许清知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绕道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许清知全程尽量在配合着,生怕会不小心磕碰到肚子。
但是最后却没有。
黎墨的动作谈不上温柔,但是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任何有危险的可能性。
车子里依旧温暖,黎墨给她关上车门。
又转身上了驾驶位。
许清知伸手扯掉了脖子上还没系上的围巾,动作有些温吞。
到现在,她的心里都有些乱。
不确定。
突然之间,黎墨俯身过来。
熟悉的强烈气息压下来,她瞬间屏住了呼吸,身子往后贴了帖,一双眸子惊讶地看着他的靠近。
他洗漱倒是快,身上的味道,带着刚刚洗漱过后的一种洗漱品的味道,加上他身上带着些许外面寒气的味道,一时间让她的脑子更乱。
而黎墨却只是伸手,将她旁边的安全带扯了过来,绕到她身体的另一侧,咔嚓一声将她锁住。
之后又抬手,将安全带的带子整了整,避开了她微微凸起的肚子。
这个多余的动作,莫名让许清知的一颗心宛若被一下子灌满了热气腾腾的糖水,更有一种激动和开心等等不知名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他在意。
在意她肚子里的宝宝。
他居然可以细心到担心安全带勒到她的肚子……
她一直不知道黎墨到底对这个孩子有着怎样的感情。
当初,他的确是想要她打掉他的,他那么厌恶……
而今天,他却好像又不是那样了……
她轻咬着唇,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连黎墨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
左右不过一个他想,他乐意。
何必想那么多?
给她整理好安全带,他掀眸扫了女人一眼,“做事这么墨迹,好意思管那么多员工?”
许清知抿唇,这个男人,真是给人感动不过三秒。
“我在公司不是这样的。”
黎墨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几秒,直起身,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许清知道,“我今天要去做产检!”
黎墨脸色颇冷,“嗯,我带你去上班。”
许清知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黎墨……今天是我产检的日子。”
车子缓缓启动,“我看你也没什么事。”
“你……你停车!”
许清知有些被气到了,她昨天都快被吓死了!
唐主任说的那么严重,甚至将体检提前到了今天,他居然说没事……
可黎墨怎么可能听她的,一语不发地给车子加了速度。
然而当许清知发现车子既不是朝着她公司的方向,也不是朝着黎氏集团的方向走的时候,她沈着的脸才微微变了变。
当车子最后停到医院,她的脸色……
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了一点。
她解开安全带,围围巾的空檔,黎墨已经下车给她打开了车门。
她冷着脸下车,仰头看着黎墨那张个完美俊逸的脸。
黎墨关上车门,垂眸看着隻到他下颌的女人,此刻正神色不愉地瞪着他。
唇角不由扯了一下,却还是道:“看什么?”
许清知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抬脚,朝着他的脚上狠狠跺了下去。
猝不及防,黎墨眉心一蹙,微微弯腰,退了两步,轻轻跺了几下缓解了些许疼痛,他才看向女人。
却发现许清知正一脸愤怒地瞪着他。
他顿了顿,这是……生气了。
低头看着脚上锃亮的皮鞋郝然一个鞋印,他绷着嘴角看着她,“疯女人。”
“活该!”
许清知张口气愤地甩下一句话,便抬脚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
白白让她生了一路的气。
黎墨到底还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察觉到跟在身后的他,许清知的唇角还是扯了扯。
从一出门就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完全得到了证实。
虽然方法实在有些恶劣。
医院从来都是人起来最多的地方。
早上尤其是高峰期。
预约检查的,看望病人的家属,医生护士们上班下班的。
黎墨开着的豪车自然有吸引到一部分人,更何况黎墨长相出众,气质矜贵,在容城也基本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从他一下车,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是胶着。
许清知下车突然给他那一脚,更是让周围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看到许清知踩黎墨那一脚看似很用力,可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又能用得到多少力气?
难得看这夫妻两个这样出双入对,许清知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泄愤,其实更像是撒娇,打情骂俏。
“不是都说黎先生和太太关系不好吗?我怎么看着不像?”
“人家夫妻两个人的私密事,外人又能知道多少?”
“豪门家的事情谁能只看表面?你看到的,有时候也就只是你看到的罢了。”
许清知再次找到唐主任的办公室。
唐繁正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神色带着些许疲惫。
起身打了一个呵欠,视线在黎墨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突地笑了出来。
“今天跟的这么紧?怎么,真怕有人当那个便宜爹啊?”
黎墨脸色铁青。
许清知深怕他再一个控制不住,真上前将唐主任给揍了,连忙上前道:“唐主任,我现在能直接做检查吗?”
唐繁嘆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将敞开的白大褂系上扣子。
“当然可以,走。”
许清知顿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