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秋勾了勾唇,视线看向合十福利院的方向。
“刚出监狱的时候我来过这里,里面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有父母双亡的,有被父母扔掉的,也有单亲的孩子,如今在监牢里服刑的……”
“天天听她念叨自己的孩子,醒着念,就连说梦话也要念,听着烦都烦死了,好好的一个人,年纪轻轻不为自己多想一想,天天想着念着另外一个人……简直愚蠢!”
厉庭深冷着脸静静地看着她,想到昨天晚上得知沈繁星怀孕时,他心中微微荡漾起的念头,抓着叶清秋手腕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收紧。
“孩子对你来说是另外一个?”
叶清秋用力咬了咬牙,将喉间的酸涩硬生生压下去,扯了扯唇继续道:
“孩子……左右不过一个累赘而已,除了从父母甚至别人的身上剥削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还能有什么用?今天难得的假期,我是出来散心的,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里面一群熊孩子我只是想着就浑身不痛快,现在看到你,我更不痛快……”
不,不是这样的。
她是过来看临临的,临临不是累赘,临临是她的宝贝!
他没有剥削她,从来没有!
从他出生以来,她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没有抱过他,没有喂他喝过一口奶水,没有好好的保护过他。
相反却是他,让监狱里的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有了目标,有了必须要振作起来的慾望。
他给了她新的生活,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他让她,做了一个母亲。
违心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流畅自然,真情实感,义愤填膺。
可是那一字一句,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将她的心割成了一片一片,鲜血淋漓。
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混账话?
沈繁星远远看着她,心头也是一片冰凉。
累赘?
怎么可能?
醒着念,睡着也念?
她自己又是在说谁呢?
如此这样给自己的心上插刀,又是为了什么呢?
厉庭深冷冷地看着她,攥着她胳膊的手却没有鬆开半分。
“你可真够没心没肺。”
叶清秋扯了扯唇,掀眸看向他,眸子里儘是讽刺。
“是啊,没心没肺,很早以前就被挖出去丢了。”
如果说刚刚厉庭深脸上还有半分残留的伪装表情,那么现在,已然消失殆尽。
良久,他唇畔扬起半分笑容,只是那笑容比面无表情更加阴冷。
“丢哪儿了?”
叶清秋呼吸顿了一下,仰头看着男人阴恻逼人的脸,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猛然挣脱出来。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会成功,下意识地转身就走。
结果肩膀却忽然被人用力钳住,一个用力,她身体半转,被人压在了身后那辆黑色的名贵轿车上。
厉庭深英俊逼人的脸直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