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罢,这么好的东西,裴怀恩不要便不要吧,如今阴差阳错只便宜了他,岂不更好。
正思索着,就听身边的李恕伸手拽了拽他,出声说:“六弟,我要去找大皇兄说话,你要不要去?”
李熙与淮王不熟,听罢便摇头,口中只说:“不不,还是不去了吧,大皇兄和父皇一样严厉,年纪比我母妃还长些,要是见着我,大约又要考我的功课了。”
于是李恕便独自下轿了。李熙则在李恕下轿后,问跟在轿子旁边的随从重新要回自己的马,把它交给自己的人牵着。
宫城中禁马也禁轿。冰天雪地的,李熙揣着袖一路步行,慢悠悠地往设宴之处走,途中见着了许多世家重臣,而这些大臣因为听说先前神威营叛变,是李熙向裴怀恩出主意,方才勉强保住他们各家的清誉,没让他们被家里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儿牵连,也愿意承这个情,纷纷走过来与李熙客气地闲谈,祝贺他沉冤昭雪。
多点人脉没坏处,李熙对此来者不拒,一边用心应付着,一边试图从人群中寻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哪知熟人没寻着,却意外瞧见传闻中才高八斗的郑大驸马正垂头丧气,孤零零地躲在一棵桃树底下蹲着,看起来颇烦恼。
有一说一,听闻这郑大驸马与李长乐成婚多年,却一直没能如愿得个一儿半女的,而且莫说是与李长乐,就是与他那几个妾室也生不出什么。就因为这事,承乾帝近来对他很关照,以至每每见他,总要一股脑的塞给他许多大补之物,闹得他推也不是,收也不是,越来越害怕进宫了。
大约是因为被传的太可怜,脸又长得还行,李熙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裴怀恩的轿子恰在此时穿过人群,极其嚣张的挡在了李熙和郑瑀之间。
众所周知,裴怀恩是承乾帝面前的红人,有在宫城中骑马乘轿的特权,大家伙儿一见着他,立马就跟见了瘟神似的,扭头作鸟兽散。
李熙原也想跟着大部队跑,只是这脚底步子还没迈开,甫一抬头,就见裴怀恩掀开轿帘,正一手指着自个头顶发簪,眼含戏谑的对着他笑。
四目相对,某个地方瞬间有点疼。
糟糕,光顾着琢磨待会该怎么应付承乾帝,竟然忘了还有裴怀恩这尊大佛。
然而下一刻,等李熙从怔愣中猛然回神,裴怀恩的轿子已从他面前飘过去了,被挡在轿子那头的郑瑀也已不见,看样子是趁乱和大伙儿一块跑了。
-
同一时刻,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