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天上月和地上泥过得最差的炉鼎(1/2)

昏过去之前,江嗣己迷迷糊糊地想,我迟早会杀了你。

白敛之,你只会比我现在更惨。

袁瑾着急忙慌将江嗣己带到医馆,却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钱。

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然而下一秒,他还是咬牙背着江嗣己从医馆门口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他被赶了出来,连同他背着的江嗣己,也被一齐赶了出来。

“呸,没钱来看什么病,滚!”

小药童嫌弃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而江嗣己就安静许多了,一动不动的,禁闭着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双颊被烧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袁瑾突然想到,江嗣己的眼睛确实和他的眼睛很像,该不会他真的是自己的生父吧?那么作为“父亲”的他此番前来,意欲何在?

是愧疚,愧疚于从小到大对他从未教养过,因此特意来教养他的?还是说,他过得不好,需要一个苦力来帮他把日子过下去?亦或者是,自己这条命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袁瑾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化为重重地冷哼,眼里的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地上昏迷的江嗣己剜成碎片。

那就让自己看看,他这位“生父”,此番回来找他,究竟是意欲何为。

袁瑾死死盯着江嗣己看了一会儿,最终收回了视线,决定去想办法救江嗣己。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知道,这个男人他必须活着,还必须是脑袋清醒的活着,可千万不能被烧傻了。

袁瑾摸上自己脖颈处的一根红绳,犹豫了半晌,又看了江嗣己一眼,最终低着头朝当铺飞奔而去。

既然他的“生父”已经来寻他了,那么这枚玉佩,就算是当了也没关系了吧。

可是如果,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的父亲呢?这样牺牲了自己从小到大最宝贵的东西,会不会不值?

“七号当铺,客官想要典当什么东西?”一道轻巧活泼的少女的声音从帘子后面响起来,紧接着,珍珠帘被一双纤纤玉手掀起来,一个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粉衣少女从里面走出来。

少女眉若远山、肤若凝脂,气质轻盈灵动,就像春日来那枝头的桃花,扑面而来的生机蓬勃,自内而外地散发着美好的气息。

在少女面前,袁瑾忍不住自惭形秽。就像地上泥第一次见到天上月,不是羡慕,而是无尽的自卑和害怕。

他嗫嚅踌躇半晌,最终走上前去,从脖子上取下那枚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怀里视若珍宝的玉佩,递给少女。

谁知少女看到玉佩后,眼眸瞬间睁大,但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少女的异样立刻被她自己很好的遮掩起来,她弯眸对袁瑾笑了笑,转身进入了里间,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精致的储物袋。

她看向袁瑾微笑道:“玉佩成色很好,材质世所罕见,我们七号当铺的信誉一向很好,所以还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存在刻意压价什么的。喏,这是这枚玉佩的应得的价格。”

少女将手机的储物袋递给袁瑾,袁瑾打开一看,被吓了一跳,尽管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在从小就在生意场上摸滚打爬到现在十九岁的少女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少女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所思、所想。

少女什么也没说,只是温婉地弯眸冲着袁瑾笑了笑。

袁瑾面容上残存了一些极浅的讶然,他收起自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向少女道谢的意思,直接从门口跑了出去,步履匆匆。

钱财交易,正当交易,双方都不需要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讨好和恭敬,这是袁瑾的想法。

可是如果是江嗣己在现场,他一定会、一定会对少女十分尊敬,甚至会愿意为其奉献自己的一切。

袁瑾匆匆来到了医馆,江嗣己还躺在医馆门口的地上,袁瑾是故意的,一是为了报复医馆,给它一个“见死不救,唯利是图”的坏形象,破坏医馆的声誉;而第二点就是,因为江嗣己。

这个男人不是昏迷了吗?真是期待他醒来的时候的样子,自己是一点也想象不出来,当这个男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闹市街上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实在是个幼稚的、在江嗣己看来荒诞可笑的念头。可惜了,此刻的江嗣己并不知道袁瑾在想什么,否则他定要放肆地嘲笑袁瑾的天真和幼稚。

有了钱,果然医馆变得好说话了。医馆给江嗣己开了退热的药,又扎了几针针灸,嘱咐袁瑾要好生照料江嗣己,切记病好之前不可随便食荤腥、辛辣之物,药要按时服用等等。

袁瑾点头记住,又与医馆扯皮、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最终以原来价格的三分之二拿下了诊费和药费。

他将江嗣己背回江嗣己的那个破落的小院子里放下,盖上被子,然后又出去买回了药材和药罐子。在集市上购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后匆匆赶回去,一回去先给江嗣己煎药。

喂药的时候,即便江嗣己闭着眼睛昏迷着,也十分抗拒喝药,无论袁瑾如何去喂药,江嗣己的嘴巴都比得紧紧的,没有张开一丁点儿。药顺着江嗣己紧闭的唇角往外流,划过纤细修长的脖颈,没入纯白的衣襟,留下了一行褐色的痕迹。

袁瑾的目光随着药液一齐没入江嗣己的衣襟中,他突然想起了白日在院子里撞到的那副场景——江嗣己媚态横生地躺在绛紫色异族人的身下,纤细嫩滑的小腿勾上那人的腰肢,身下的那张嘴贪婪地将硕大的、尺寸惊人的肉棒吞吃进去,而他粉色的唇半张着,露出里面嫣红的舌,口里的涎水自嘴角划下了一道痕迹,暧昧又淫靡。

袁瑾喉咙一紧,即便是脑海里怀疑江嗣己可能是自己的“生父”,他并不知道如果江嗣己真的是他的父亲,他会如何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该去恨吗?恨他生而不养,致使自己流落街头与狗抢食?可是,从白天他看到的那一幕来看,江嗣己似乎过得并不好。

一个世间少有的天生炉鼎之体——雌雄同体的江嗣己,好像如同他所了解的每一个双性人一样,是权贵的玩物。甚至说,江嗣己还不如他所了解的作为那些权贵们玩物的双性人们,因为他们起码还会有好的生活可以过,而江嗣己……

袁瑾环视了一下破败的院落和屋子,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江嗣己似乎过得很差劲,甚至比勾栏青楼里的妓女和小倌过得还差。

江嗣己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不已,加上刚退烧,全身竟然没有一点力气。

没有力气就没有力气,江嗣己看得很开,大不了就顺势躺下来躺一会儿。

就在江嗣己躺在床上冥想时,袁瑾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江嗣己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子看向袁瑾,郑重其事地说了句:“多谢你。”

袁瑾被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爆红,满眼惊疑不定地往后退,道:“你也救了我,我这是还你的恩情罢了,从今往后,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任何的亏欠了。”

江嗣己其实是想看袁瑾出糗的样子的,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个非常拧巴的人,连麻花都没这个时候的他拧巴。

可是当他骤然听到袁瑾的话之后,江嗣己的大脑一瞬间的宕机,他眨了眨眼睛,努力转动着自己的大脑,缓缓抬起头看向袁瑾问到:“你要走了?”

袁瑾点头,“既然我们彼此之间已经再无亏欠了,那么我们还回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了。各走各的路才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选择。”

江嗣己眉毛一挑,但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一口应道:“行。但是你那时候昏迷,我也是亲自照顾你的,所以这几天我动不了,你也必须照顾我。”

袁瑾点点头,然后转身从门口出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过头笑了一声,“江嗣己?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江嗣己散漫道:“是的,咋了?”

袁瑾轻笑出声:“这几日我对你也算有个了解了,你这么懒得一个人,会亲自去照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收起你花言巧语的嘴巴,我不会信的。”

过了好久,他才听到江嗣己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哦,我确实没怎么照顾你,就把你搁到地上算了算日子,在你醒来之前把你放到了床上。”

袁瑾默然,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而在袁瑾缓缓抬脚准备离开之时,江嗣己语出惊人,将袁瑾轰了个五雷轰顶,“也许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儿子?”

袁瑾猛地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江嗣己的面容,心脏迅速跳动起来,那个之前多次的猜想此时此刻似乎已经给出了证明。

江嗣己就算不去看他也知道袁瑾听了他的话之后脑海里会如何的翻江倒海,难以平静。因为江嗣己很清楚,在他还是袁瑾、还叫袁瑾的时候,他有多想找到自己的父母,多想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扔下。

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他自己,所以对于这个眼前的“袁瑾”——小时候的他,他几乎跟猫戏耗子一样,轻轻松松就拿捏了他的心思。

对上袁瑾震惊、怀疑,一瞬间通红却又憋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的神情,江嗣己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可是他现在不能去心疼他——他也想好好心疼心疼自己,去抱一抱这个从小艰难地活着的自己——可是他不能。

他欠了一个人太多,多到他必须用尽余生去偿还,可即便如此,还是偿还不清。

江嗣己闭上眼睛不去看袁瑾,翻了个身朝身后的袁瑾挥了挥手,道:“你的去留,我不干涉。可我仍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呆着。”

——因为在他身边,他可以护着你。因为这段时间,一定会有人想要你的命,而想要你的命的人,来自于你心心念念的“母族”。

果不其然,袁瑾在门口踌躇犹豫,最终脚下步子一拐,他几乎是飞扑到江嗣己床前,字字锥心、句句泣血地质问江嗣己:“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把你丢下吗?”

江嗣己睁开眸子看向袁瑾,眼神清清冷冷的,不含任何其他的欲念和杂质,纯澈无比,他的嘴巴动了动,最终选择了欺骗——“因为我护不住你,因为你娘被人陷害尸骨无存,因为、因为……!”

江嗣己似是怒极了的样子,他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猛地翻了个身,用身上的被子将自己周身全然包裹住,从被子里响起的声音闷闷地,听起来似乎是哭了,“你也看到了吧?我连自身都难保,如何能护得住你?”

江嗣己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爹是个双性炉鼎,说出去,你的脸上有光吗?”

袁瑾被狠狠地触动了,他急忙想要上前拉住江嗣己的手安慰他,却被江嗣己闪身躲开,尽管他的心里全都是犹豫和怀疑,可是他实在是太渴望、太渴望了……于是即便前路未定,大雾弥散,他仍然选择去相信。

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选择相信的原因——是因为他和江嗣己身体上的共同点实在是太多了,说他们两个没关系,但凡是看过他们两个身体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话。

他无措地站在床前,急得眼泪都开始往下掉,“不是的……不是的……父……父亲……”袁瑾结结巴巴地开口唤道,脸色通红一片,神色焦急却又羞赧。

江嗣己没忍住嗤笑一声,内心感到十分好玩,袁瑾立刻听出来,紧张的神情陡然一顿,转而怀疑地盯着被被子包成蚕茧的江嗣己。

江嗣己几乎是笑出声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大意了,这个时候的他可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怀疑度拉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然后道:“哎,儿子,叫一声爹爹给我听听。”

“你……!”袁瑾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有些不情不愿。

江嗣己语调立刻阴沉了下来,失落又失望,充满了自怨自弃,“算了……毕竟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我就活该孤家寡人一辈子,护不住妻子也护不住亲子……”

袁瑾急忙道:“才、才不是呢!”

江嗣己发出一声闷闷的疑惑:“恩?”

袁瑾上前一把掀开江嗣己的被子,拉着江嗣己的手,看着江嗣己完全不似作伪的失落和自责,磕磕绊绊、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声:“爹……爹爹,你也只是迫于无奈而已……”

江嗣己目含泪光,怔怔楞愣地看着袁瑾,袁瑾被他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坐立不安,索性一甩手,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道:“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去处理!我先去处理事情!”

袁瑾飞快地跑到门口,临了不放心,掉头过来看着江嗣己,一字一句叮嘱道:“你就在床上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来!”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给我好好活着就行!”

江嗣己一愣,然后勾起唇,眼眸弯弯,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因为他笑的很灿烂,袁瑾一时有些看呆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袁瑾双手双脚同方向慌乱地离开了原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比女子还要美上万分不止,如此容貌,又是如此的双性身体……袁瑾心里叹气和心疼,他的爹爹如何能不叫人惦记。

看来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护住自己的爹爹,然后为自己的娘亲报仇。如果不是那些坏人,自己怎么会辗转各地奔波逃命,又怎么会落得与狗抢食的境地……

那群人实在是该死!放着好日子不过,好的修炼路子不走,非要强抢民男,干着偷鸡摸狗、烧杀抢掠的腌臜事,去破坏人家本来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他一定会杀了这群人!

不过,还有……他爹也太弱了……他娘一定很辛苦,嫁给了这样一个众修士眼里的大补神器,还要守着这样一个宝贝疙瘩,没用的阿爹!

看着袁瑾离开的背影,江嗣己在心里默默地跟他道歉,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跟他自己道歉——

对不起啊,还是利用了你,利用你来给怀柔坚的死报仇,所以这一次,就不让你再遇到怀柔坚了,接下来的一切,就继续让他这个江嗣己、原来的袁瑾去经历吧。

对不起啊,小江嗣己袁瑾,利用了你对这个世界仅存的唯一的信任;

对不起啊,大江嗣己,这下算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你自己自由的意志,将你牢牢地拴附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让你丧失了人格的独立性。

对不起啊,江嗣己……真的真的、十分抱歉啊。

江嗣己眼眶陡然一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隐没在发间,像是连串的珠子连绵不绝。他在床上又哭又笑,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疯了一样。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这是他欠的、他欠下的债,他必须偿还。

怀柔坚,我有点恨你了……怀柔坚,江嗣己有点恨你了。

怀柔坚啊……你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袁瑾说到做到,果然将江嗣己照顾得很好。

然而江嗣己在一次袁瑾低头给他整理背角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向袁瑾的脖颈,目光顿时一凝,江嗣己声音有些凝重:“你的玉佩呢?”

袁瑾愣了愣,看向江嗣己的目光中怀疑又少了几分,他道:“当了,这几日的花销都是它的钱。”

江嗣己低低说了一句,“坏了。”便从床上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对袁瑾道:“这座城镇不能留了,我们连夜离开这里。”

袁瑾茫然无比,问:“为什么?”

江嗣己立刻翻身下床,拽住袁瑾的袖子将他扯起来,袁瑾顺从地被他拉起来,袁瑾惊讶道:“你这人,早就好了是么?”

江嗣己身体一僵,嘴硬道:“哪里好了,我只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袁瑾有种被人耍了的愤怒,想要一把甩开江嗣己,江嗣己的眸色却陡然凌厉起来,随即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开。

袁瑾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懵逼又愤怒地想要质问江嗣己又在发什么疯,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见江嗣己虽然脚步虚浮,招式绵软无力,却胜在足够快,竟是硬生生同黑衣人打了个平手。黑衣人次次都朝袁瑾攻来却都被江嗣己抱着袁瑾巧妙躲闪过去。

黑衣人气急,却无可奈何。

而袁瑾仅仅是茫然了一瞬,结合着方才江嗣己的行为,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他想问什么,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该问问题的时候,索性闭上了嘴,然后双手用力将江嗣己抱在怀里,依靠在江嗣己的怀抱里。

江嗣己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有点咬牙切齿地低头看了一眼袁瑾:“你在干什么?”

袁瑾被他突然发问惊到,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体迅速涌起的异样让江嗣己双腿开始发软,他一把拍向袁瑾后背,将袁瑾整个紧紧锢在自己的怀里,准备强行冲出黑衣人的层层包围。

然而黑衣人修为高强,江嗣己不仅修为大跌,身体也被改造得不能够动武,如今的他更是强行运气,身体让他头疼的反应再一次迅速将他整个人吞没。

江嗣己突然之间无比绝望。

他很快有了一个法子,一个能让袁瑾好好活着的法子,但是他……他会经历什么,江嗣己不敢去想。

可是没办法了。

江嗣己猛地抱紧袁瑾,对袁瑾轻声耳语道:“一会儿,听我指令,我说‘跑’,你便头也不要回,一直往前冲,听懂了吗?”

袁瑾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猛地抓紧江嗣己胸前的衣襟,焦急问道:“你要做什么?”

江嗣己揉了一把袁瑾头上的头发,冲袁瑾温柔地笑了笑,道:“听话。我会去找你的。记住,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无尽的可能,知道么?”

袁瑾含泪点头。

江嗣己猛地一把将袁瑾从怀里推出去,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迅速在空中以血画符篆,将袁瑾同他们隔开。

此时此刻江嗣己朝袁瑾大声道:“跑!不要回头,跑!”

黑衣人见状要冲袁瑾而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眼前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墙在拦着他们。

而与此同时,空气中一股奇异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他们竟然在这种关头罕见的生出了情欲之心,想要找个东西狠狠地发泄一番。

黑衣人的领头人阴鸷的目光转向江嗣己,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嗣己面色红润,唇瓣嫣红似要滴血,眸含水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而不自知、又淫荡又纯净的气息,此时此刻就像罂粟一样吸引着他们。

他们想上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知死活的男人,敢用这种手段算计他们,真的是不顾自己的死活哦……他是没被肏够吗?

黑衣人头头歪着头看着江嗣己面容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笑容变大,一步一步朝江嗣己走过去。

江嗣己神智清醒,身体却已然动情。他竭尽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随着黑衣人步步紧逼,他步步后退,转身想逃却发现周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半分也逃不出去。

甚至于他被抵到了墙上,更是被黑衣人头头轻佻地挑起了下巴。

在江嗣己抗拒的目光中,黑衣人朝空中打了个响指,一道影子掠过,出现在黑衣人身后,而他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少年——是袁瑾。

江嗣己认命地闭上眼睛,掌心运气,准备拼尽全力殊死一搏,却被黑衣人眼疾手快捏住手腕,随着“咔嚓”一声,巨大的痛楚从手腕处迅速蔓延全身,江嗣己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却是一声不吭地忍了下去。

黑衣人头头眉头一挑,嗤笑一声,“倒是个硬骨头,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你还能不能继续忍下去呢?”

江嗣己轻轻抿唇,朝他挑衅地咧嘴一笑,倒是把黑衣人给气笑了,黑衣人眸中兴味十足,也恶意满满,他伸出手摸上江嗣己的脸颊,哼笑出声,“真奇特,你一条这样都能发骚的贱狗,竟然能使用我都看不出来的高阶易容术。说实话,你背后是哪位大能呢?”

修真界强者无数,可是近些年来因为某些缘故,强者们纷纷陨落,黑衣人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因为他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也到了瓶颈,瓶颈时修为不应该倒退才是,然而他的修为却一直在下跌。

连同他那群手下,修为和他差不了多少的高强也跟着在跌。然而遍寻解决的法子都不得。所以他这次接了来自于袁家的一个秘密人物的任务——杀了一个叫袁瑾的人。对方给出的报酬是金凤水,金凤水百年才得一滴,具有延年益寿、巩固修为的作用,也只有袁家能拿得出这样的极品天材地宝。

然而他还有另一个法子能够巩固甚至提高自己的修为,可是近些年来修真界大能都陨落的七七八八,一般的他不敢轻易去挑衅,然而面对这种的——需要靠炉鼎的大能,他却是敢的。

需要靠炉鼎的无非是遇到瓶颈或者是靠邪术修炼,巧了,他也遇到瓶颈,他甚至是邪中之邪的存在。

所以他想要找到江嗣己背后的人——然后掠夺了对方的修为。

江嗣己眼神迷茫地摇了摇头,表情甚是无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桀桀”笑出声,双手拽住江嗣己的衣服用力一扯,随着“撕拉”一声,江嗣己已然赤身裸体在众人面前。

然而江嗣己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没因为自己赤裸示于人而感到羞愧难当。

然而袁瑾却几乎要从地上弹起来,他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停地挣扎,嘴巴被东西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黑衣人头头颇感兴趣的捏住江嗣己已然挺立起来的嫣红的乳头,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江嗣己身子随之轻轻颤抖。

“老大!”一个黑衣人朝头头示意了一下江嗣己腿间的地方。黑衣人头头侧眸看过去,发现江嗣己腿间已经湿润一片,顺着腿根还在往下流着透明的液体。

黑衣人头头“啧啧”称奇,其他黑衣人皆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和江嗣己。

黑衣人头头朝他们挥了挥手,心情颇好道:“把地上那小鬼绑去交了任务,然后过来我们一起享用这个炉鼎,直到他背后那个人回来为止。”

“他回来之后呢?”江嗣己强忍着身体逐渐汹涌的情潮开口问道。

黑衣人们结果他的话大笑着说:“当然是分吃了他哈哈,不然还能怎样。”

“好啊,好决定。”江嗣己笑着说,江嗣己的反应在黑衣人的意料之中,谁会心甘情愿去做炉鼎呢是不是?

黑衣人头头踢了一脚地上的袁瑾,催促道:“赶紧把他送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是。”黑衣人们整齐划一地回答,然后分成两波,一波压着袁瑾准备去交任务,一波跟着自家的头头。

就在袁瑾即将被带走的时候,江嗣己突然动了,他攀上黑衣人头头的肩膀,身子宛如无骨的蛇依靠在他的怀里,他抬起头眸中情波荡漾,朝黑衣人偷偷笑着说:“朝闻道,不如先尝一尝我的味道再决定要不要把我儿子送走?我能解决你现在的心头大患,甚至能让楼主的修为更高一层呢。”

朝闻道盯着江嗣己的眼眸微微一眯,然而江嗣己面色不为所动,只是巧笑倩兮、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毫不见半分惧色,只有无比自然的谄媚和讨好。

可是朝闻道心里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炉鼎,其实根本就不感兴趣地上那小鬼的死活。

这个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这种矛盾感、割裂感实在是太吸引他了。他想要彻彻底底地撕掉这个人脸上伪装的面具,看看他面具下的殊色。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朝闻道。无影楼楼主朝闻道,在修真界如雷贯耳的只有无影楼楼主这个名号,而无朝闻道这个名字。

然眼前此人,却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于他的身份搭配到一起唤他。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朝闻道,操我,放了我儿子怎么样?”江嗣己说,“我不仅能让你现在的情况停下来,甚至还能让你修为提高。”

朝闻道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是我不需要放了他也能把你强掳回去不是吗?”

“可是只有我主动借双休之法修复你的身体才能补全你的漏洞,不然你的修为只会越来越倒退。”

朝闻道笑了一声,挥手让人停下来,然后自己将江嗣己整个人翻了个遍,按住他的头让他跪趴在地上,看着他白里透粉的臀部,朝闻道用力扇了一巴掌,看着臀肉泛起肉浪,朝闻道解开自己的腰带,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性器抵在江嗣己的腿心磨了几下,然后摁着江嗣己的头,对着那张颤颤巍巍流着水的小穴挺腰用力直插最深处!

粗壮的性器破开层层媚肉径直插入未经任何扩张和润滑的小穴,直抵花心!江嗣己被他突如其来粗暴又迅速的插入插软了腰肢,早已动情的身体此时此刻骤然间得到满足,江嗣己下意识发出一声呻吟。

朝闻道两手掐住江嗣己的肉臀用力揉了几下,胯下不断顶弄的肉棒被江嗣己那口湿软的小穴吸得舒爽不已,他被吸得性质上头,朝江嗣己被他的胯骨拍打的发红的臀部狠狠扇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响起。

朝闻道做得又急又快,江嗣己用尽自己仅剩不多的力气死死咬住下唇,想要憋住从喉中溢出一声声淫靡的呻吟,却被朝闻道抓着头发被迫抬起头直直地对上袁瑾目眦欲裂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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