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往外喊人的时候,声音嘶哑得像是撕裂了什么东西,听得人心惊胆战。
祝烽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不要大惊小怪。」
「皇上……」
「就是伤口裂开了一点,朕自己知道,没什么大事。」
「……」
「让他们来换个药,朕静养两天就没事了。你别大呼小叫的,看吓着孩子。」
南烟一回头,这才发现心平和祝成钧也站在一旁,两个孩子显然都被吓着了,尤其是心平,眼睛红红的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两隻手一直揪着自己的衣带,这个时候小心翼翼的说道:「父皇,不会有事吧?」
一旁的祝成钧立刻道:「父皇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完,却又眼巴巴的望着祝烽,轻声道:「对吧?」
虽然因为失血和胸口伤处不断的阵痛而疲惫不堪,祝烽还是对着孩子露出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然后说道:「朕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何至就把你吓成这样?你是个男人,将来要保护你的母妃,保护你的姐姐,还有炎国千千万万的子民,这么经不住事,如何使得?」
祝成钧一听,下意识的挺起后背:「儿臣明白!」
祝烽这才点点头,然后说道:「好了,一大早就跟着去了陡北坡,到现在你们两还没吃过饭呢。来人,领公主和汉王下去吃饭,再休息一会儿,不必过来了。」
心平虽然还想留在这裏,但经不住大家苦劝,加上祝成钧也一直牵着她的手,她才勉勉强强答应,红着眼睛离开,而南烟这才鬆了口气,正好太医也过来了,小心翼翼的给皇帝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
这个过程中,祝烽一声都没吭。
他本也不习惯叫苦,更何况南烟已经够担心了,他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伤让她难过,所以一直强忍着伤口的痛楚,而这样一来,精神渐渐就涣散起来,当太医最后给他裹上纱布的时候,他已经抵抗不了如潮水一般用来的困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黑甜一觉,倒是难得的轻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床对面的墙上恍恍惚惚的一点光影,祝烽慢慢的转过头,就看见房子中央的桌上还点着一盏灯,而南烟就坐在桌边,低头看着手裏的一样东西。
她看得那么出神,好像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某种回忆里了。
祝烽微微蹙眉,下意识的轻哼了一声,虽然声音很轻,可南烟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急忙转过头来:「皇上,你醒了!」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几步走到床边。
「皇上,感觉怎么样?」
屋子裏只有他们两,也只有桌上一盏烛台,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哪怕看不清她关切的表情,也能从她简短的话语里就听出她焦急的心情。
祝烽轻咳了一声,喉咙干涩得像火燎过,道:「朕怎么了?」
南烟道:「皇上太累了,太医给你换药的时候,你就昏睡过去了。」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道:「朕又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