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我早就说过,我本可以以夫妻之礼待你,可是,当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的时候,你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工具。」
「……」
「如今,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这个工具,我也可以不要了。」
「……」
「不过我还是可以留你一命。」
「……」
「可你偏偏要伤她,那你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谢皎皎躺在地上,鲜血从她咽喉的伤处大量的涌出,不一会儿便染红了身下的大片草地,她整个人就这么躺在血泊当中,不断的抽搐着,她死死的盯着黎不伤,嘴唇开阖,像是想要说什么,可这个时候,她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她的呼吸,停止在了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没入身下血红的草地里,再也看不见。
就像她这匆匆的,却苦不堪言的人生。
再无任何人会记得。
南烟隻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结成冰了,她颤抖着看着谢皎皎的尸体,在转头看向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黎不伤,声音都在发抖:「你,黎不伤,你疯了吗?」
「……」
「她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
黎不伤淡淡道:「全天下,谁都当她是我的妻子。」
「……」
「只有我自己不这么想。」
他慢慢的转头看向南烟,郑重的说道:「我刚刚说得很清楚,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你觉得安心,不会再提防我的工具。而现在,你已经到我身边了,我已经可以带你走了,那她,就不再有任何价值。」
南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如此无情的人,能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如此冷酷。
她看着黎不伤,第一次深深的,彷佛想要把自己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看个清楚透彻,道:「你,没有感情吗?」
黎不伤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刚刚,一剑刺死谢皎皎,面对她的尸体,他都没有一点动容,但这一刻,听到南烟的问题,他却好像被人一拳打在胸口。
阵痛,在胸口漾开。
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我自幼遭逢巨变,早就看清了人世间的冷漠无情。我的感情,早就死了。」
「……」
「在我母亲死后,我对这个世上,本就不再有期望。」
说到这裏,他转头看向南烟,那目光突然又温柔了起来,想一个渴求糖果的孩子,甚至还带着几分天真,道:「可是你出现,后来,你还救了我。」
「……」
「你把我待在身边,那么温柔的照顾我。」
「……」
「是因为你,我才对这个世界重新有了一点期待,但我的期待,只在你身上。我隻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