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陛下的死讯,终究是要公布的。」
「当然。」
「越国,也必须要有,有——」
陈比日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说,陛下年轻尚无子嗣,也没有其他的兄弟,所以,我们需要考虑王位的继承人,是吗?」
陈文枭点了一下头。
陈比日道:「这件事,自然要考虑,但还不是现在。」
陈文枭闻言,目光黯了一下。
陈比日又说道:「你弟弟呢?」
陈文枭道:「文雄?他去营中点兵了。」
陈比日道:「让他快些回来,这件事他还不知道,等他回来了,咱们好好的商议商议。」
陈文枭低下头去,晦暗的光线下,他的目光也完全没入了黑暗中,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表情,说道:「是,我立刻去。」
说完,便转身走了。
陈比日坐在屋子裏,看着他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发出了一声长嘆。
这一晚,格外的漫长。
而对南烟来说,几乎是她一生到现在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一整晚,她几乎没有合眼,就这么固执的坐在桌边,困倦到极致了,也只是眯眼打一个盹儿,可外面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她都会立刻惊醒。
此时,刚过卯时,外面的宫女太监已经纷纷起身准备一天的差事,远远的隻传来一点脚步声,南烟也一下子睁开眼睛,从桌边站起身来:「心平!」
可是,屋子裏空空。
她的心又像是坠入深渊一般,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压抑了。
这时,一隻手从背后伸过来,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祝烽,皇帝陛下知道她睡不着,也没有脱衣合眼,就这么陪着她守着一盏烛火在屋子裏坐了一整夜,当南烟回头,对上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时,心裏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她也知道,若不是自己任性,祝烽也不用这么陪着她遭罪。
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在女儿下落不明,甚至有可能落入姦邪之人之手的时候,还能安稳的睡下去。
「皇上,一整晚都没有消息吗?」
祝烽摇了摇头:「没有。」
其实,根本是多次一问,这一整晚,连一阵风都能把她惊醒,如果有消息,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但得到这样的答案,南烟还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祝烽柔声道:「你不用太担心。」
南烟喃喃道:「怎么能不担心呢。」
祝烽冷静的说道:「心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邕州来,她对这裏的人和事都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通过她,可以威胁到朕。」
说到这裏,他顿了一下。
接着道:「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