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屋子虽然大,但门窗紧闭,空气也不流通,一走进去就觉得格外的憋闷,只有一点淡淡的光从窗户上透进来,屋子裏浓浓的药味让胡媚儿刚一走进去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李无裕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往裏张望了一下:「陈大人呢?」
「陛下……」
内室传来了陈比日颤巍巍的声音。
陈文雄立刻上前将屋子中间的那道帘子挽起来,众人才看到陈比日正奄奄一息的躺在裏面的那张床上,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虚弱的样子好像一盏风中残烛,一口气都能把他给吹灭了。
昨天他尚且能起身发脾气,这个时候,却已经是一副气息奄奄,垂死的模样。
陈文枭立刻上前跪在床边:「叔父!」
陈比日看了他一眼,隻点了点头,便抬头看向李无裕,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口中道:「陛下,老臣,老臣……」
可刚动了一下,就虚弱得又跌回了床上。
陈文雄急忙过去扶着他。
李无裕也没想到他居然伤得这么重,慌忙伸手阻止:「陈卿就不要起身了,快免礼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看见陈比日的胸口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甚至还洇着血色,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到底是谁,下手这么狠,要置陈卿于死地呢。」
陈比日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老臣一心只为了皇上,就是不知惹到了什么人,才会招来如此横祸。」
站在李无裕身后的夏侯纠这个时候走上前来,对着陈比日道:「陈大人。」
「夏侯将军……」
陈比日咳嗽了两声,道:「你也来了。」
夏侯纠道:「听说陈大人受了重伤,本将军无论如何也要来探望探望。」
「大将军有心了。」
「哪裏。」
夏侯纠盯着他胸口绷带上洇出的红色,笑道:「听说陈大人是一个多月之前遇刺,怎么会这么久了伤还没好,还会见血?」
陈文雄道:「那一箭刺穿了叔父的胸口,险些伤及心脉,加上叔父年事已高,才会伤重难愈。」
夏侯纠突然喝道:「给陈大人看伤的人是谁?!」
他常年在军中发号施令,声音大得跟霹雳一般,李无裕和胡媚儿都被震得差一点跳起来,候在外面的大夫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低头见礼。
夏侯纠道:「拖下去打死!」
那大夫吓得连连磕头求饶,陈文雄皱着眉头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夏侯纠道:「这样的庸医,留他何用?在军中,比陈大人伤重得多的,别说一个月,半个月就能好起来,分明是这庸医误人!」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裏拿出了一支药瓶,说道:「本将军听说陈大人遇刺,特地带了军中上好的伤药过来,先将这庸医拖下去打死,再给陈大人换上这药,保管立刻见效!」
那大夫吓得魂飞魄散,不停的磕头求饶:「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陈比日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