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声望是一回事,军功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战事,何来军功?
偏偏,夏侯纠虽然是个大将军,可他主导达成的和平协议却让他获利多年,军权还在他手裏,战事虽然打不起来,但他一直受到了皇帝的宠幸,却断了陈比日两个侄儿的晋升之路。
所以,陈比日下了一步险棋。
他让人在边境刺杀自己,嫁祸到炎国人身上,再派人不断的在边境挑衅炎国守军,只要两边战火一燃,夏侯纠促成的和平协议就会化为废纸一张,这种时候,打仗反倒不能仰仗他,皇帝必然会另选将领,而自己的两个侄儿就能趁机出头。
这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谁能想到,这么周密的计划,却出了岔子。
动手的,竟然不是他们安排的人。
他们安排的人动手会有分寸,不至将他伤得太重,但又能做好表面文章,可是,真正遇刺的时候,那贯穿胸膛的一箭险些要了他半条命,派人去灭口的时候才知道,有人抢先在那个人之前动了手。
这也让他们乱了阵脚。
是谁要杀他?夏侯纠?
虽然两个人早已经是水火不容,可夏侯纠如果真的在边境上刺杀了他,那不是引得越国与炎国大战,这种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会做吗?
若不是他,那又是谁?
要知道,平日裏宰相出巡,周围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寻常刺客难以近身,这一次是为了计划,他特地将身边的侍卫撤了不少,以方便安排的人动手,却正好被人利用了这个机会。
难道还有别的人知悉他的计划,趁机动手?
陈比日虽然有周密的几乎,但这一回,他的脑子也有些混乱了。
反倒是他的侄儿陈文雄更冷静一些,扶着他做好之后,又拿了一个垫子给他靠住,然后才说道:「叔父也不必担心,侄儿刚刚过来的时候才得到的消息,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陈比日大喜过望,想了想,又问道:「怎么死的?」
陈文雄道:「听说,他逃入邕州城,竟然闯入了炎国皇帝的行辕,还挟持了炎国的公主,被人杀了。」
陈比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拧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要逃,逃到哪裏不行,为什么还要去找死?」
陈文雄道:「这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死了。」
「……」
陈比日又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为什么去,是一个问题;他死归死,若他死前乱说了什么,那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