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你身边。」
「……」
「你的身边不能有不干凈的人。所以,我替你动手。」
「你——」
南烟被他这样一幅杀人杀得理所当然的态度给噎得说不出话来,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黎不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说道:「贵妃娘娘这些日子劳碌奔波,一定很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对着,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眼看着南烟的眼睛还有些红,实在是气得不轻,若水只能轻轻的哄着将她扶进了翊坤宫裏,南烟坐到卧榻上,还有些沉浸在悲伤和气愤中无法抽离,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这样杀人。」
若水去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上,轻声说道:「黎大人一心就隻为娘娘着想了。」
「……」
听到这话,南烟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其实她也知道,就算黎不伤不杀朵儿和江大河,就凭这两个人曾经为祝成瑾做过事,到最后清算起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自己的确是有这个打算为他们求情的,毕竟对于这样如同蝼蚁的小人物来说,活下去太不容易了。
整座金陵城裏,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住在金陵皇宫,住在深深的翊坤宫裏,南烟再没有接触到外面的情况,可隻凭蜻蜓这一家人,这一段惨剧,就可想而知整个金陵城裏有多少悲剧。
回到金陵之后的第三天,南烟让人为蜻蜓挑选了一处墓地,以召烈公主的名义下葬。
这些日子,南烟本就情绪低落,更是为她痛洒了几滴眼泪,心头才稍稍的鬆了一些,但有一件事,却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就是祝成瑾。
他是被蜻蜓抱着一起跌落下船,被船下的铁网绞死的,尸体也是和蜻蜓的尸体一起捞上来的,祝烽倒是给蜻蜓风光大葬了,可对于祝成瑾,他却一直没有安排。
当然,南烟也知道,这的确是比较难。
说起来,祝成瑾是正经八百当过皇帝的人,还是高皇帝亲自选的继承人,但是,经过了这些事情,祝烽怕是不会愿意将他藏入皇陵。
就算葬入皇陵,也不会给任何庙号,更不会风光大葬。
当然,更有可能,就是寻一处普通的墓地给他埋葬了也算完。
可是,到了金陵这么久了,祝烽一直都没有处理这件事。
这让南烟有些疑惑。
难道,对于祝成瑾,他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吗?
这天,好不容易从御书房回来,祝烽已经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南烟陪着他简单的用了一些晚膳,然后两个人坐到卧榻上,南烟让他靠在自己的怀裏,自己亲手给他揉着胀鼓鼓的太阳穴,祝烽舒服得长嘆了一声。
这时,小顺子从外面进来,禀报说,京城那边送来了太子的书信。
祝烽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南烟便接过来拆开,念给他听,自然是太子写信来祝贺皇帝陛下旗开得胜,剷除叛党,也交代了自己监国这段日子做的一些事情,最后,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问候父皇和母妃的,不用说,是心平公主的。
一看到心平的字,南烟心裏立刻软了下来。
回头对着祝烽道:「出来这么久了,妾真的太想两个孩子了。」
祝烽的脸上也难得浮起了笑容:「朕也想他们了。」
南烟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