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道:「皇上可还记得,之前安息国的特使前来,向皇上求一件金缕玉衣。」
祝烽点了点头,道:「特使说,安息国主有一个宠妃,非常喜欢中原的文化,平日里穿丝绸,带玉饰,饮清茶,使瓷器……」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南烟。
「你认为——」
南烟道:「妾,不敢说。」
虽是不敢说,但其实要说的,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了。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在这里猜测也没用。朕的特使团不知道现在到了安息国没有,若是到了,多少能弄清楚那边的情况。等他们回来,再细问不迟。」
南烟轻轻的点点头。
祝烽看着她有些怅然的样子,突然道:「不过,朕还有一点明白。」
南烟抬头看向他:「皇上不明白什么?」
祝烽道:「石天禄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
「……」
南烟的目光又闪烁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低下了头。
刚刚说起安息国主的宠妃时,她说自己「不敢说」,但其实,真正「不敢说」的,是这件事。
祝烽何等敏锐,哪怕南烟一个字不说,隻从石天禄的这一个举动,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顿时眼神也沉了下来。
「秦贵妃她——」
南烟生怕他误会,轻声道:「妾听说,高皇帝之所以会迎娶秦贵妃,也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为了两边的势力联合,相互信任而已。听说,高皇帝甚至没有踏足过秦贵妃的宫舍。」
「哦……?」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朕还听说,当年骆星文和高皇帝的联合,是她和司家兄弟从中牵线,所以,她和司伯言——」
南烟的头又埋了下去。
看到她这样,祝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作为晚辈,听到长辈的这些事,也不过就是一些尘封的往事,要说起来,历朝历代宫中的丑闻也从未断绝过,只要没有流传出去,成为人的笑柄,那能忘记的,都忘记了最好。
只是没想到,会牵涉到南烟的身世。
祝烽又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朕回到宫中的时候,秦贵妃早已经不在人世——不在宫中了,对于她的事,父皇身边的人也大多是三缄其口,朕对她也知之甚少。」
「……」
「只是,母后的遗物中有那个香囊,而且保存得那么好,若真如石天禄所说,是她的,想来,这件事也并非那么不堪。只是——」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
轻声道:「别再提了。」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不能对人言的,事关高皇帝和秦贵妃的声誉,若传出去,与皇家颜面有损,这一点上,祝烽是非常看重的。
南烟轻声道:「妾明白。」
「……」
「其实如果可以,妾甚至都想把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