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只是一个静止的状态,真正要结束那件事,双方都得动起来,而一动起来,文帝的步骤就几乎是一步一错。
后来南烟也知道,是他身边的两个臣子,全无掌控大局的能力,却帮助他来操控大局。
最终的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回首往事,他自然也是悔恨交加。
只见祝成瑾咬着牙,哑声道:「若不是他不在……」
南烟的目光忽的一闪。
而他也没有再说下去,隻抬起头来,那双原本颜色清浅的眼瞳盯着南烟,恍惚间给人一种无底深渊的错觉。
他说:「那,我没有蛊惑到你的心?」
「……」
「还是在你的心裏,你的父亲的死,根本没有一个男人重要?」
说到这裏,他冷笑了一声:「若真是这样,那这世上只怕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蛊惑』你了。毕竟,被蛊惑的得是一颗人心,可连礼义廉耻都没有的,根本不配称为人!」
听到这话,南烟怒极反笑。
「礼义廉耻,不配为人?」
那当初那么多死在你龙床上,甚至活着被送回来,也都疯癫的人,他们配不配为人?
不配为人的,到底是谁?
祝成瑾听她这么说,却隻冷笑了一声:「他们侍奉朕,是心甘情愿的,为朕而死,也是她们的光荣。」
南烟原本也不寄希望能在他的口中听到愧疚的话,但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冷笑了一声:「还是你说得对,被蛊惑的得是一颗人心,但若连礼义廉耻都没有了,根本不配为人!」
祝成瑾眯着眼睛看向她:「所以,你是真的不在乎你父亲的死?」
南烟冷冷说道:「我当然不会不在乎,可我父亲的死因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如何能随意的下结论?」
「什么,没查清楚?」
祝成瑾说道:「你胡说!当年你回京城之后,出了冷宫没多久就已经进入了内阁大库,也找到了当初圣旨的副本!」
南烟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已经足够证明你父亲的死,就是被人出卖了行踪,你却还要厚着脸皮说自己没查清楚?怎么,为了你的一个男人,你就真的连这个都可以不在乎。」
南烟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冷笑着说道:「你对本宫的事情,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
「可偏偏,对我父亲的死,你却始终说得含糊不清,你没有告诉我真相,你只是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假设,让我自己去查证。」
祝成瑾微微眯着眼睛:「怎么,难道你查证出来,那圣旨上所写的不对吗?」
南烟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说道:「本宫的确去了内阁大库,也查到了那份圣旨的附件,甚至,本宫还能给你背述出来——癸丑年,上尽悉详情,遣拱卫司赴西域,剿灭叛臣。」
「……」
「这『叛臣』,想来说的就是我的父亲,这句话所写的,就是高皇帝在知道了什么『详情』之后,派人去西域剿灭了我的父亲。」
祝成瑾冷冷的说道:「这,还不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