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烟也看了祝烽一会儿。
却摇摇头,道:「皇上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妾不劝。皇上,妾扶你到外面甲板上走走吧,这样能舒服一些。」
祝烽看了她一眼。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虽然还是难受,但也勉强着伸出一隻手,南烟扶着他,两个人慢慢的走出了船舱。
登船的时候,还是中午,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远处山巅的一片血红,映照进了祝烽的眼中。
儘管他人还很虚弱,甚至喘息都非常的急促,可这个时候,南烟仍旧能看出他的眼中那一抹隐而不发的杀意,藏在看似无波的平静之下。
看着他这样,南烟也没有多话。
只是一隻手伸过去,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让他更靠近自己一点。
果然,吹了一会儿风之后,虽然有点冷,可祝烽的脸色好多了,南烟感觉到他的手臂之前更冷了一点,便柔声说道:「皇上,咱们回去了吧。」
祝烽低头看着她,道:「你不劝朕?」
「……?」
南烟愣了一下,就看见祝烽说道:「你以为,汪白芷跟你嘀嘀咕咕的,朕就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南烟笑了笑。
祝烽道:「他让你来开解朕,可从叶诤的事情传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你就没有跟朕说过开解的话。」
「……」
「为什么?」
南烟抬头看着他被夕阳映照得微微发红的眼睛,平静的说道:「妾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
「叶诤的事,妾不劝。」
「……」
「妾知道,皇上现在,只需要一个人站在你的身边,就够了。」
之前陪着他的人,已经一个一个离开。
从许妙音,到新晴,从秦若澜,到叶诤,祝烽的回忆虽然一点一点的找回来,可他生命里的人,却好像随着回忆的回归,而慢慢的消散。
他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但身为皇帝,他不能痛苦,至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一旦被人刺伤了他的弱点,就会像之前一样。
这个时候的自己要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他,不要轻易涉险,也不要让他担心。
听到南烟的这些话,祝烽微微的笑了一下。
这笑容中,说不出的欣慰,却也有说不出的酸楚。
他伸手,也轻轻的揽过南烟纤细的腰,轻声说道:「对了,你这样就对了。」
「……」
「朕不要做什么,南烟,你只要还在,就够了。」
南烟没说什么,隻将脸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胸前,两个人依偎的身影,融为一体。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在冰冷如刀的寒风中,大船乘风破浪,正飞快的驶向他们的目的地,星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