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远处的天空,继续分析:“再加上,最近的天气情况和太阳活动相对稳定,这为短波传播提供了更好的条件。所以,我们只需要调整短波电台的频率和天线布局,利用一些简单的信号增强技术,就能绕过干扰,重新建立与外界的联系。”
许肆周的分析条理清晰,充满逻辑,队员们渐渐从他的言辞中感受到了希望和信心。
队员眼中重燃了斗志,都知道自己没跟错人。
有了具体的目标和方向,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果然就在第三天,他们成功发送出一段短波信号。
虽然信号并不稳定,时断时续,但总算是第一次成功地向外界传递出信息。
这个微弱的信号,经过层层传输,最终被联合国办事机构的接收塔捕捉到。由于他们距离最近,并且持续监测着这一地区的动静,很快确认了信号的来源和内容。
当天,左渔跑了一趟难民营,午餐时间推迟了不少,吃完已是下午两点了。
回到工位,她打开电脑,两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试图舒缓一下因疲劳而紧绷的神经。
这段时间,她经常在办公室和安置所之间来回奔波,忙得脚不沾地,为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探知到许肆周的消息。
但奈何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没有结果。
她收拾了下心情,刚准备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就听到同事急匆匆地走过来,敲了敲门对她说道:“yu,紧急会议,马上开。”
左渔应了一声,急匆匆地拿起笔记本和工牌,就往会议室赶。
才刚走到门口,推开门,左渔就感受到一片骚动。会议室内坐了大概二十人,所有人都在紧张地讨论着什么,屏幕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信号波形。
她迅速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刚刚放好笔记本,主管便调整了话筒的高度,俯身靠近开口说道:“大家安静一下。”
“刚刚,我们捕捉到了一段短波信号,信号源来自布达罗亚首都的市中心。经过初步分析,这很可能是由一支中国救援团队发出的。他们两个月前抵达布达罗亚,当时正准备前往北部湾援救被困的108人。”
听到这番话,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幕上显示的信号波形还在闪烁,代表着那些远在异国他乡的生命线。
左渔的心猛然一紧,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消息来得太意外了。一直以来她想方设法寻找救援团队的下落,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而现在,就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样。
由于情况突发,主管简单交代了几句后,迅速开始统筹安排,准备挑选三个人专门负责对接。
一时间,会议室里讨论声此起彼伏。
有些同事手头已经有满满的工作安排,表示无暇再顾及新的任务;也有人则主动提出可以带领一个团队去接手这次紧急任务。
讨论的声音逐渐分成两派,态度各占一半,整个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左渔坐在席上,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支着桌面,语气坚决:“主管,我愿意负责这次任务。我是中国人,而且一直在关注救援队的动态,我相信我能做好这项工作。”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引起了在场同事的注意。
很多人都没想到她会主动站出来。
毕竟,左渔在部门的资历尚浅,很多初来乍到的新人都没有她这份担当和魄力。
主管看见她主动请缨,皱眉思索片刻,目光在左渔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有些照顾地说:“这次任务危险性较高……后期可能还要赶赴现场,直面战场前线。”
左渔站着,一股决心油然而生。
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可能面临的风险,也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她眼眶微红,闪烁着泪光,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主管,请交给我。”
说这话时,她不自觉地想起许肆周在短信里说的那句“等爷回来亲你”。
他勇敢无畏,在大难大义面前,铮铮铁骨,挺直脊梁站了出来。
少年热血破万浪,一往无前任风狂。
左渔从许肆周身上理解到的就是这样,所以她愿意朝他看齐。
散会后,主管经过综合考量,最终决定由左渔全权负责这次任务,并安排了两人进行辅助。
不出半小时,左渔已经处在联络中心,与中国驻联合国有关部门沟通的同时,不断监听着通讯设备,尝试与许肆周的救援队重新联络上。
然而,她听到的只有持续的沙沙噪音和断断续续的杂音,始终没有办法成功通上话。
当晚凌晨一点,姜圣打来电话,告诉她布达罗亚的局势暂时被政府军控制住了。
首都于下午突然解封,与此同时,大批平民为躲避战祸,连夜从首都逃离,正大批大批地朝着她们的方向去。
紧接着不久,窗外出现一阵骚动,第一批开车的难民已经抵达,车流拥堵在附近的街道上,车辆的喇叭声和人们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
左渔从窗户望出去,只见街道上布满了疲惫而焦急的难民,他们车上塞满了沉重的行李,奔波在这片混乱的区域中。
她回到座位,继续尝试与许肆周的队伍取得联系。
无线电里充斥着刺耳的静电噪音。左渔调整了设备,再次双语呼叫:“您好,这里是联合国unrwa,收到请回复。”
“hello, this is the unrwa please acknowled if you can hear this ssa”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她继续发出信号,语气坚定而有力:“this is the unrwa we are tryg to reach you please respond”
然而,无论她发出了多少个呼叫,那端始终没有回应。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她的同事站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yu,你已经守了很久,去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左渔双手揉了揉疲涩的眼睛,声音沉缓,只能无奈地答应:“好,那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