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他习惯了,必须站在道德高处,各方面压製对手的气势,气势压下去了,就什么好说了。
「你小家子气。」
「你没有大局观。」
「你冷酷无情。」
桑良难道心中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当然知道,这种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
宁舒觉得自己是挺傻的,非要跟他辩驳,辩驳有什么用,有无数的帽子等着扣到了头上来。
手段不分好坏。
不管这些任务者来自什么世界,有些道德就是从小被灌输的。
家国,礼仪,天下……
没有国哪有家,礼义廉耻,善良孝顺,知恩图报……
站在道德的高处,就几乎能够压製住所有的任务者。
他可真坏也真累啊,是个人恐怕早就猝死了。
桑良的内心已经是沼泽一片,咕噜咕噜冒着泡,以显示着存在和活着,但冒出来的气泡,带着一股股的臭味。
以绝望疲惫纠葛造就的沼泽。
尤其是现在,桑良格外绝望,以前都有一股精气神支撑着他,可是现在这股精气神正在溃散。
桑良依旧淡笑,恍惚间,似能够看到他的脸在烟雾朦胧中扭曲着,消散着,又在无声地吶喊。
宁舒想了想说道:「这个组织解散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你也对太叔也没有用了,你和这些灵魂的命运相差无几。」
桑良勾了勾嘴角,「一个组织的覆灭重要有所死亡,有些东西就该随着一起消亡。」
宁舒真的好奇,太叔究竟给了桑良什么东西,到底为桑良做了什么事情,让桑良这么死心塌地的。
即便是被放弃了,也没有怨忿,没有不甘心。
太叔究竟是怎么洗脑了,太可怕了吧。
说桑良没有自己的思维,但是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有头脑有谋略也有坏心肠,可是怎么做到不怨怼,不埋怨的。
哪怕是爱也会因爱生恨呢?
太叔很幸运,得到桑良这样对待,即便太叔不是很在乎这份幸运。
爱已经不足以解释这种情感。
宁舒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过了一遍桑良的样子,一头银髮,手拿书本,彷佛中世纪贵族一般,做事情有条不紊,不急不缓,心中有数。
再看他现在被藤蔓捆着,有些狼狈,但依旧淡定,依旧优雅,走路都是不急不缓的,风风火火从来跟他没有关係。
宁舒:「你觉得太叔会来救你吗?」
桑良:「来不来并不重要。」
宁舒拧着眉头,往后跳了一步,「你,你想死在我手里?」
她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桑良。
桑良闲适地说道:「我为什么想死在你的手里,你配杀我吗?」
宁舒:「我配。」
桑良看了宁舒一眼,给了她一个眼神。
宁舒现在有点把不准桑良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她想利用桑良引来太叔,而桑良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