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哥。」白绪宁疑惑不已,「这个时辰,您不是应该在翰林院么?」
「今日轮到我休沐,出来随便转转,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这儿是白家的宅子?」殷熠一脸和气地问。
白绪宁留了个心眼儿道:「嗨,以前我爹养戏子的宅子,后来人年老色衰不得宠了,人被我娘发卖了,就把这处宅子给我了,我有时候在外面玩儿得晚了或是喝多了,怕回家挨骂,就来这儿对付一晚。」
「哦,原来是这样,那小颢应该也经常过来吧?」殷熠很快就将话题转到殷颢身上。
白绪宁腿都想开始打哆嗦了,但还是拚命撑着道:「是啊,所以我都好几个月没来过了,今日过来,还是因为想着过几天就是颢哥的生辰,所以想把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拿去他坟前烧掉。」
殷熠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激动,问:「是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么?」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又赶紧描补道:「小颢平时不爱读书写字,更不要说做文章了,他走了之后,我在家里竟都找不到什么来怀念和了解他。如果你这里有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交给我,祖父跟我都会十分感谢你的。」
「这个自然没问题的。」白绪宁勉强扯扯嘴角,将胳膊下夹着的匣子递给殷熠。
殷熠看看手中的匣子,见上面的灰尘还没有被破坏,显然匣盖还没有被打开过,心里登时一松,笑着拍拍白绪宁的肩膀道:「多谢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哥说话,小颢虽然不在了,但是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谢谢殷大哥,今天我就先回去了。」白绪宁转身准备上自家的马车,一隻脚都踩上去了,又犹犹豫豫地回头问,「殷大哥,颢哥的案子,还没查出结果么?」
殷熠满腹心思都在手中的匣子上,闻言摇头道:「毫无线索,着实难查,也怪不得衙门。」
「这倒也是……」白绪宁此时心情复杂极了,下意识地寒暄道,「您回去帮我跟侯爷问好,说回头得空了我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白绪宁上车之后,觉得自己前后心发凉,才发现里衣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犹豫半晌,没敢直接去薛府,而是吩咐车夫道:「去初味轩。」
马车一路顺利地驶入初味轩,白绪宁进门就扬声道:「给爷开个雅间,好酒好菜隻管上,爷今个儿不醉不归。」
白绪宁曾经跟殷颢来过初味轩,封七对他还有印象,知道是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于是亲自上前将人引上二楼雅间。
白绪宁屁股都还没挨到椅子,就用极低的声音对封七道:「我这里可能有殷颢遇害的证据,但是我担心现在已经有人盯上我了,你们有没有法子让我见夏娘子?」
封七闻言一愣,皱眉道:「你把东西交给我就是了,我会交给夏娘子的,至于你的安全,我可以派人护送你回家。」
白绪宁却不肯,摇头道:「这信是用密文写的,需要我才能翻译,而且我想亲自见夏娘子说这件事。」
封七盯着白绪宁看了半晌,似乎在估量他这番话的真实性,一直看到白绪宁都开始坐立不安了,他才道:「行吧,我叫人上酒上菜,你先吃着喝着,其他事我会安排的。」
白绪宁现在哪里还吃得下去东西,但他总觉得殷熠今天的出现十分可疑,说不定会派人跟着自己,所以干脆打开窗户,坐在窗边自斟自饮地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