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旁边没有外人了,但刘启还是压低了声音才道:「薛夫人,皇上让老奴给您带句话,这次的事儿,只能了在唐萱身上,暂时无法再继续往下追究,少不得让您受委屈了。」
「臣妾惶恐,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更何况臣妾也并未受到任何委屈。」
刘启之前一直称呼夏月初为夏娘子,大家说笑几句也没什么关係。
但他此时将称呼改为薛夫人,又是转述皇上的话,夏月初哪里敢随便就应承下来,连称不敢。
就像唐萱刚才说的一样,这里可是皇宫,规矩大过天的地方。
这件事若非背后早有刘启提点谋划,夏月初最多也就是叫人将刘蕊拿下,根本不可能再搞后面这些引蛇出洞、捉住唐萱的事儿。
一来她没有这个权利,二来如果没有刘启这样身份的人做见证,她即便指证唐萱,也不过是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说服力。
就算夏月初从小接受的都是现代教育,但她也没傻到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挑战皇权。
而且刘公公这番话也有颇多深意,虽然没有明说背后指使之人是谁,但是如今身在宫中,有能耐将唐萱收归己用,还能让皇上投鼠忌器暂时不能妄动的人,除了德妃还会有谁?
虽然没有跟德妃起过任何衝突,但是跟蒋昕延之间的矛盾,都已经可以追溯到还在东海府的时候了。
妹妹入宫为妃之后,想给哥哥出口气报个仇,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月初并不觉得如何委屈,且不说自己也没损失什么,还在小皇帝面前给德妃上了次眼药。
而且薛承早就说过,蒋家虽然现在看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但皇上早有收拾他家之心,只是苦于时机未到,暂时不便动手罢了。
即便把嫡女送入宫中为妃又如何,看起来好似身份高贵,但是一生荣华也全都系在皇上一人身上。
他一言可以许你荣华富贵,一言也能将你打入万丈深渊。
蒋家风光太久了,越来越广阔的关係网和表面的风光,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居安思危的意识和为人臣子的本分。
宫里的消息,向来都传得很快。
刘启这边前脚刚走,德妃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娘娘,夏娘子请了刘总管过去,做了个套,引得唐尚食上了钩……」
「什么?」德妃蹙起秀气的眉毛,面色不渝地问,「事情办成了么?」
「奴婢不知。」前来送信的宫女受不住德妃犹如喷火的目光,急忙低垂下头。
「哐啷——」德妃气得将桌上茶具一併扫落,摔得一地碎瓷,「没用的东西!」
「娘娘唐尚食被刘公公着人绑走了,万一她……」
「虽然她办事能力不行,但人还不算蠢,应该知道分寸。」德妃说着,拿起一支珐琅嵌宝石的指甲刀,开始磋磨自己的指甲,「她若不说,大不了就是一死。倘若敢胡说八道,死的可就是她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