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好黄瓜之后,夏月初把豌豆尖儿从水盆里捞出来。
此时的豌豆尖生得极嫩,洗凈后在凉水里泡着,这会儿捞出来随便一掰就发出咔咔的脆响。
豌豆尖也有股子属于自己的特殊清香,不似黄瓜的香味那般扑面袭来,叫人躲都躲不开。
它的清香更加婉约,如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需得叫人沉下心来细细探寻,才能发现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好。
这样脆嫩的豌豆尖儿,清炒最能将其清香体现出来,热锅热油,急火急翻,万万不可温吞拖延。
而这道菜的要点在于,起锅前最后撒上几滴白酒。
呛人的酒气被热锅蒸发,隻留下一点点粮食的醇香,让豌豆苗更加清香四溢,别具风味。
油菜如今连茎带叶还不到一拃长,脆嫩无筋。
从山上采摘回来晒干的香蕈,泡发后一个个饱满可爱,被刀锋破开的时候,独有的香气就霸道地瀰漫来开。
油菜跟香蕈算得上十分合拍的好搭檔了,夏月初还记得,前世的一些菜场里面,店家都是把油菜跟香蕈并排摆在一起,既方便顾客挑选,也方便自己称取。
因为买油菜的人,九成会一起买几颗香蕈回去。
这两样搭配在一起,味道互相激发也互相渗透,稍通厨艺的人就可以做出不错的好味道。
薛壮循着香味进来等着端菜,他最爱的是各种肉,其次便是菌菇类的食材,许是因为这类食材做出来之后,口感和味道跟肉比较接近。
夏月初颠了几下杓,将已经烹好味道的油菜炒香蕈盛入旁边备好的瓷盘中。
薛壮伸手捏了一块香蕈丢进嘴里,烫得嘶嘶哈哈地还不舍得吐出去。
「烫坏了舌头怎么办!」夏月初气得拍了他一巴掌。
她那点力气拍在薛壮身上,跟给他挠痒痒似的。
「今天还真吃全素宴啊?」薛壮的眼神扫过条案上剩下的芫荽和菠菜,有点儿遗憾地咂咂嘴。
虽说夏月初就算在路边揪一把草炒炒也能做得特别好吃,但是对于他这种肉食动物来说,素菜再好吃也总觉得填不饱肚子。
夏月初将芫荽切成段,等薛壮端着菜走了才从条案下面端出一个盘子,揭开上面扣着的碗,里面赫然是一块三分肥七分瘦的羊肉……
很快,夏月初就端着芫荽炒羊肉来到屋里,看见薛壮骤然变亮的眼神,唇角就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灶台上还有一碗汤,太烫手了,你去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