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的准备工作就做了将近十天,除了夏月初下厨要用的这些东西之外,薛壮还要带人把最近这两个月生产出来的玻璃全都带上。
玻璃这东西不比厨具,太过脆弱,加上马车也比较颠簸,为了能将玻璃安全地运到京城,薛壮不得不连棉被都用上了,恨不得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光是玻璃就装了好几辆马车。
夏月初本来打算让薛壮先行回京,至少先找个院子租下来,自己再押车带人过去。
不然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到了京城再现找落脚地的话,那可要了命了。
但是廖老爷子却坚持说自家地方够大,这些人完全都能安置下,用不着去外头租什么院子。
夏月初觉得已经麻烦廖老太多了,这次去京城不是住一天两天,至少得住两个月才能回来,这么长时间上门叨扰,别说只是这样的关係了,就算是亲戚都不方便的。
但是廖老却也有他的道理,说出来还挺吸引人。
「你外头租个房子,厨院也就巴掌大个地方,可是我家一整个院子都是厨房,你带去的这些东西全都有地方安置,不比你出去租房子方便?再说了,怀生休沐的时候也会过来,宫里有什么消息,皇上和宫里贵人们有什么喜好忌口,他这个御膳房总管心里头最有数了。」
廖老提出的这两点,都是夏月初无法抗拒的,于是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去打扰您了!」
人多行李也多,最后上膳堂进京的车队竟一共租了四十多辆马车,周围还有几个骑马的护卫不断前后巡逻,行进在官道上简直浩浩荡荡,行人看到还以为是什么大官带着家眷进京就职,全都躲闪避让,生怕衝撞了大人物惹祸上身。
正常从保定府到京城也就半天时间,结果因为后头运了几车的玻璃,所以也不敢走得太快,加之薛壮似乎有些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整个车队行进得极慢,一大早从保定府出门,直到天擦黑了才到达京城的广安门外。
车队停下来接受检查,薛壮从车上下来,背手而立,看着高高耸立的城门,心裏面百感交集。
「承哥!」殷颢从城门里衝出来,「承哥,你总算来了,我都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了。」
这是他回来后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办法,既然承哥还在生气,那就做点能让承哥感动的事儿,他一感动就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
当然,他是不可能自己在城门口苦守好几天的,只是在广安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然后派人在城门外守着,一旦看到上膳堂的车队进城,就赶紧去通知他,他再飞快地赶过来。
夏月初本来正想掀开窗帘安慰薛壮几句,看到殷颢就直接把手缩回来,待在车上不出声了。
薛壮看了殷颢一眼,转身上了马车,明显是不想跟他说话。
「承哥……」殷颢又气又急,伸手想去扒车帘,却被赶车的封七一把拦住。
「这位爷请自重,我家夫人还在车上呢,您这是做什么?」
封七话音刚落,前面正好检查过进城的手续放行,他一扬鞭子,马车就缓缓驶入了城门。
「喂!」殷颢被留在城门外,非但没有他想象中的什么兄弟俩感动得抱头痛哭的场景,反倒还吃了一嘴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