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都计划得很好,但是吐蕃王却杀了个回马枪,不但拔出了吐蕃内部最大的两个隐患,也彻底粉碎了庆王想要藉助吐蕃的力量对付小皇帝的构想。
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证实留在保定府的金银财宝和兵刃都被朝廷捲走,然后又得到吐蕃那边的坏消息。
在秋老虎依旧肆虐的蓉城,庆王暴躁得像一头随时会喷火的狮子。
他将手中的密信用力摔在江尉明脸上,怒吼:「你不是说已经谈好了么?你不是跟孤保证万无一失了么?你不是说吐蕃很快就会成为孤最坚固的后盾和伙伴么?都特么是放屁!你带去的人呢,怎么就让吐蕃那个老不死的神不会鬼不觉地折返回去了?」
江尉明好歹也是一员赫赫有名的大将,被庆王当着各位同僚的面这般羞辱,一张脸涨成紫红。
却又真是百口莫辩,尤其是他违抗庆王的命令,带人偷偷在吐蕃王的必经之路上进行埋伏。
如果能够将吐蕃王一举擒获,吐蕃必然大乱,根本没有办法再等老吐蕃王认定的继承人从京城回来,到时候,只要他暗中扶持的势力登上王位,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首功,管他什么抗命不抗命,还有什么顾元顾方,谁都没本事再继续压在他的头上。
只可惜,这些在江尉明脑中幻想出来的美好前景,看似已经唾手可得,却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
此时还不到八月十五,蓉城的天气还是热得不行,顾元却已经早早地穿上了秋装,连脖子都包得严严实实,他却依旧面色苍白,手脚冰凉。
江尉明本来就跟他别着劲儿,此时又当着他的面被庆王好一番辱骂,气得眼底都已经是一片血红。
顾元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热茶,捧着杯子暖着自己冰凉的指尖,眼皮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半,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江尉明。
「江将军,先不说你的判断能力,隻说说你为何违命出兵?王爷心地和善,一直敬你重你,但这不代表将军可以视王爷如无物。
「姓顾的,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江尉明越发生气,却也知道这件事跟顾元扯不上关係,但是只要一看到他现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头就来气,「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解决办法,而不是一味地推卸责任。」
「哦?」顾元的眉毛高高挑起,吊足了江尉明的胃口之后才说,「可惜我的意见与将军不同。我已经写了摺子给王爷,建议严肃处理这次不尊上令之事。
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你跟王爷的想法不一样就可以擅自行动,那究竟是你听命于王爷还是王爷受製于你?」
最后这个句话,顾元盯着江尉明的眼睛,说得一字一顿。
这般诛心之语,吓得江尉明双膝一软,竟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倒在大厅的青石板地面上。
「王爷明察,江某跟随王爷多年,一心辅佐王爷,若有二心,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江尉明到底跟了庆王多年,铁骨铮铮的一员大将,被逼得不得不立誓以证清白,庆王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顾念情谊,心也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