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上下都特别看重薛芹这一胎,原本郭老太太还嘟囔着,薛家太不懂事了,都啥时候了,还不知道来送催生礼。
这事儿弄得薛芹在郭家也觉得有些灰头土脸,不怎么抬得起头来。
没想到老太太刚念完没两天,薛良平就上门了。
木雕彩绘的洗澡盆,里面装着一百二十枚鸭蛋,上头撒着大枣、栗子、花生等果子,还有小孩子穿的肚兜和百家衣,手里还牵着一头羊。
这基本可以算是东海府这边最高规格的催生礼了。
一般人家最多是买个洗澡盆,放几十个鸡蛋,再放些果子,给孩子做两件衣裳,再割一块羊肉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薛良平竟然置办得这么体面。
薛芹立刻就觉得自己脸上有光,也不嫌弃娘家人了,笑得合不拢嘴。
她倒是也问薛良平是哪里来的钱。
但是薛良平也留了个心眼儿道:「我找人借的,没敢给你娘过手,直接买了东西就上你这儿来了。
我寻思着你这是第一胎,好不容易怀上的,家里再难也得给你长这个脸。」
薛芹自然是高兴得不行,还特意留了薛良平在家吃饭。
薛良平晚上多喝了几杯酒,被薛芹留下住一晚再走。
谁知这催生礼送得简直太巧了,当天半夜薛芹便发作了。
郭员外四十多岁了,一直都没有儿子,对薛芹这胎简直可以说是期待至极,找过好几位大师来给掐算,都说保准是个大胖小子。
他简直要高兴疯了,老早就叫人布置好了产房,找了稳婆住在家里候着。
所以薛芹刚一发作,立刻就被送入了产房,稳婆和丫头们在周围伺候着,郭员外和薛良平一起在外间焦急地等着。
薛芹这是头一胎,怀胎期间又各种吃炖品补品,孩子相对有些大,所以生了许久都生不下来。
得亏薛芹是乡下丫头,虽说没做过什么体力活,但身子骨还是不错的,换个娇弱些的,这会儿怕是都得累晕过去了。
一直折腾到将将天明,产房内外的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稳婆突然间提高音量道:「夫人,赶紧用力,就快出来了!」
薛芹顾不得多想,憋住一股劲儿拚命地朝下用力。
只听得产房内「哇——」地响起哭声。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稳婆见孩子生下来了,嘴里便条件反射地开始说吉利话,谁知话还没说完,便看清薛芹双腿间孩子的模样,顿时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