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手怎就这么松呢?就知道瞎花钱!」夏洪庆心里头还是很受用的,拿着伤药左看右看,嘴上却还要说,「林大夫都给开了伤药了,你这些街上瞎买的,连里头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谁晓得对不对症……」
夏洪庆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药盒就被吴氏劈手夺去。
「不用拉到,我留着用!」
「瞎胡闹,你啥事儿没有留着伤药用干啥,这不是咒自个儿受伤么?」
眼瞅老两口又要掐起来了,一不下心引起事端的夏瑞轩赶紧脚底抹油溜出去了。
看到夏洪庆没什么大事儿,他也算是放心了,与其留在屋里被爹熟络,还不如去找大哥聊聊生意经,大家取长补短,才好共同进步。
……
孙旭的信是跟着县衙的公文一併送走的,一路快马送到京城,然后再转寄到保定府,比起民间送信要快上一倍还不止。
所以还不到五月中旬,薛壮就收到了京城转过来的信。
京城的来信是跟公务一起送过来的,薛壮便先将家信揣进怀里,拿着公务的文书,硬着头皮去找倪钧议事。
倪钧搬进初味轩近十天了,京城几乎隔天就有公文送来,保定府的各路探子每天也要有消息汇总上来。
所以薛壮干脆把倪钧住处的厢房布置成了一个大书房,两个人每天凑在一起汇总和分析这些琐碎的消息。
只不过这议事的过程,着实算不得太美好。
倪钧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性格使然,一张嘴必要引经据典,丁点儿大的小事也会被他上纲上线。
薛壮最烦的就是这种,大家干脆利落地把事情处理掉不就好了,天天不是古人云就是什么什么书中有云。
古人若都是那么厉害,那么高明,那为什么前朝还会灭亡?还会有大齐的存在?
薛壮这种言论,在倪钧那边,简直就是离经叛道,不可饶是。
于是两个人每天议事的过程,简直就是火星四溅,结束之后一个气鼓鼓地回房,一个回去跟夏月初诉苦。
今天的议事也不出所料,依旧是有许多意见不合。
折腾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所有的公事都处理好了,薛壮片刻也不想在倪钧这边多待,隻想赶紧回去找夏月初求安慰。
但是夏月初这两日忙碌得很,因为玻璃匠人最近终于做出了成品,只不过数量并不算多,她打算先把自己跟薛壮住的这三间房都换成玻璃窗。
用玻璃做窗户,这在整个儿大齐,估计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所以她不光要自己出设计图,还要量好尺寸,提前找人做好窗帘。
不然玻璃可跟高丽纸不一样,即便现在的玻璃不如后世的那样通透没有杂质,但也是透明的。
若是不挂窗帘,到时候屋里做什么都被别人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