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三天功夫,张翠眼眶深陷,脸色泛青,没洗澡也顾不上梳头,看上去吓坏了。
她当然是吓坏了,夏长征现在是昏睡着,做了截肢手术后也清醒过。醒着的夏长征接受不了自己没了手,他对张翠大喊大叫,让张翠去报案,去报仇,说他的手是被人砸的。
嚷的院方都惊动,就通知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来一问,夏长征说有人行凶,公安就依例问了夏长征,为啥一个人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有没有看清行凶者的样子。
夏长征和张翠租住在城北,两人都是乡下进城谋生的小摊贩。
平日里活动的范围也在城北,黑灯瞎火的,怎么去了城南的小学后巷?
这问题夏长征回答不了,他支支吾吾的,公安只有等他状态好一点再来录口供。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夏子毓觉得张翠情绪太激动,就把张翠拖出了病房。从走廊出去,就有个小花园,现在也没人在花园里,正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电报里说的也不清楚,我爸的手是咋回事儿?”
她等到第三天才回来,不是不孝,而是之前计划办的补习班,最近才刚刚有点眉目。联繫好了‘老师’,又搞定了场地,夏子毓正踌躇满志,想要靠补习班大展拳脚。接到家里拍来的电报,却不是向她报喜,而是说她爸夏长征断了手,让她速归。
夏子毓想要马上买票回来吧,钱也投了不少在在补习班前期工作中。
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先把新生意运转起来,自己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商都。
张翠哭了又哭,夏子毓烦躁无奈:“妈,你先别哭,我爸的手是咋断的?不是让你们……”
不是让你们阻止夏晓兰高考,反而把自己的手弄断,夏子毓烦躁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高考都结束了,夏晓兰到底有没有参加高考?
“是、是夏晓兰,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是她找人打断了你爸的手!”
张翠瘦的脱形,不仅是照顾夏长征,她自己也害怕。
夏长征说他的手是被人一下下砸断的,那种疼痛永生难忘,张翠就怕晚上睡着了,也被人拖出去打断手,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妈,爸的手都断了,你们也没搞清楚夏晓兰是不是参加了高考!”
截肢啊,不是骨折。丢掉的一隻手,岂不是白丢掉了?
……
夏晓兰痛痛快快玩了三天。
睡到自然醒,想吃啥就吃啥,家里面也不让她干一点活。
7月12号,她由李栋梁两人陪着去县一中估分填志愿。
今天是可以畅快对答案的,标准答案就贴在黑板上,一群人比夏晓兰来的更早,讲黑板前围得水泄不通。人人手里都拿着纸笔,对一道题就写下来,一科科的,把拿到的分数写下来,这就是‘估分’。
“晓兰,你手还有伤,我帮你对答案吧?”
陈庆拿着纸笔,夏晓兰点头,黑板前乌压压的人头马上让出一条路来。陈庆问她先对哪科,其实夏晓兰觉得都一样,那么多同学眼巴巴看着,夏晓兰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那就从语文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