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这心里,立刻掀起怒潮。
好你个李兰秋,背着他,又搞鬼了。说林梦和江乘风是一伙的话,他也只在哄骗李兰秋的时候,说过。没想到,她却四处嚷嚷了。他能想到的便是昨天的宴会上,李兰秋一直围着杜采忆转的样子。简直让人厌烦无比!
真该早点把她给灭了!
他这心里闪过阴狠的情绪!
「这件事,梦梦肯定不知道,我会去查,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在梦梦面前,你别再说那些话。」
容曼立刻委屈地泛了泪光。
「沐沐都流血了啊,我的沐沐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把沐沐给找到。孩子那么小,万一伤到了哪里——」容曼抽噎了一声,深深地吸了一鼻子,哽咽道。「我得儘快把沐沐给找回来。容凌!」
容曼的口气猛然变得严厉。「沐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可是和你非常亲的。她也是我们家唯一的骨血。现在我爸被关了起来,沐沐是绝对不能再出事了,你不许再护着林梦。」
「林梦!」容曼狠狠地看向了她。「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沐沐还回来。否则,我要报警了。」
「我说过,沐沐的事,和我无关。我喜欢沐沐,她被绑了,我也着急。」
「别扯这些虚的,赶紧把孩子给交出来!」
「我没做!」
「你没做,就是江家他们在做。你让他们把孩子给交出来!」
这话,一下子吼地林梦发不出声来了。经历了这么多,她实在无法坦然地替江家人辩护,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样子的林梦,落入容曼的眼里,就引起了她更大的怒火。
「打电话,给江家那边打电话,让他们把孩子给放了。否则,我先让警察把你给抓了,再抓了江家他们!」
「这事我没做!」林梦不由吼了。她不是泥人性子,可以任凭人吼、任凭人侮辱的。「但我会去打电话,只是为了沐沐!」
只是为了那个会软糯糯地喊她小舅妈的小女孩,却绝不是为了容曼。她不信任她,又如此咄咄逼人,这让她心里有些烦躁。
容曼就一声冷笑,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果然是你搞的鬼吧,果然是你!
林梦看的烦,冷下了一张脸,就要回楼上去。
「站住,去哪里?」容曼却呈现了十足的大姐头的气势。
「打电话。」林梦忍了。
「在这里打,别再搞鬼!」
林梦唰地一下,猛然回过了神,瞪向了容曼,眼神颇为严厉了。
「曼姐,我告诉你,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我打这个电话,只是因为我和江乘风的确有几分情分,我对他说的话,他或许能听进去,又或许,这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我敢现在打,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是因为真心喜爱沐沐!」
「既然问心无愧,那躲什么躲?!就在这里打!」
林梦一下子就憋了好大一股火。
这个时候,容凌来了一声。「算了,就在这儿打吧。」
她心里烧的火,就越发旺盛了,可她也只是捏了捏拳头,去拿话筒,打了。
这个男人,明知道她处在江乘风和他之间,左右为难。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可能会惹来难堪,他可知道?!而且,他也该知道,她对江家有维护之意,当着现在都有些疯狂的容曼面打这个电话,有些话,她问出口,合适吗?!若这事不是江家人做的,她打这个电话,会伤江乘风的心;可若这事真的是江家人干的,那她这个电话打过去,那边若是承认了,那她不是害了江家那边。
她这心里,猛地就涌上了委屈,为了这种被逼无奈、夹在其中的两难。让她私下打这个电话,不是很好嘛?!以她的为人,她能不一心为了小沐沐吗?!容凌何苦这么逼着她?!
但,电话还是打了出去了。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为了孩子,那她受点委屈,就受吧!
咬咬牙,将一点泪水给逼下,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电话接通了,江乘风淡淡地「喂」声传了过来,带着温柔。
「江大哥,是我。」因为是用座机打的,所以林梦报上了名字来。
「嗯,知道是你。」江乘风低低地呵笑了起来。
那温柔如昔的样子,让她心里起了淡淡的罪恶感。如果这事不是他做的,那她打这个电话,真的太不应该。可是,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地眨了眨眼,抹点那点酸涩的泪之后,说了。
「江大哥,我找你有事。」
沉重的口吻,让江乘风的笑容略收敛了一些,心里有低低的失落。果然,她还是有事才能给他打电话啊。
「说吧。」他以一种包容的口吻回着,隐隐带着嘆息。
她这心里,越发不好受,可还是把沐沐的事情,略略说了一下。
「我想问……」她舔了舔唇瓣,心里有微微的刺痛。「这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容曼立刻竖起了眼,嘴皮子快的,愤怒的吼声根本就没法挡。
「别装了,你们就是一伙的!」
容凌无声地立刻上前几步,用力地抓住了容曼的胳膊,以很重的力道,无声地做着警告。眼里的亮点寒芒,诉说着他的极度不悦。
容曼眼眶发红,眼里就又溢出了一些眼泪出来。
被绑走的,是她唯一的宝贝女儿,而且,又是受了伤的。沐沐从小到大,就像是宝贝一样被大家呵护着,现在,离开了亲人的身边,又不知道到底是遭了什么罪,这让容曼这个当妈的,每每想想,都跟快要疯了似的。
杜采忆的提点,就犹如一颗救命稻草,给了容曼莫大的希望。所以,她一厢情愿地希望杜采忆说的都是真的,也真的期盼能是林梦干的,这样,她也就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也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把至今生死未卜的沐沐给找回来了。
所以,她是渴求着林梦会是有罪的那一个。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下去。这时间拖的越久,她这心就越沉、越冷,越会害怕,就跟在悬崖上挂这一般。似乎只要再稍微来那么一点风,就能把她给刮落下悬崖!
所以,她将自己的这种脆弱,以强势地谴责林梦的方式,给发泄了出去。却没有这个余力去管或者说是去反思这样做是否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