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第278(1/2)

“我艹!”

接着,她忽而一笑,满脸狡黠。

阿木古楞不害怕了,也跟着笑,又说了一句:“他妈的。”

林雪君便也道:“他妈的。”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人便相对着大笑,笑了一会儿,林雪君又说:“草。”

阿木古楞遂也跟着说:“草。”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脸红,都因这粗俗的字而发窘尴尬,可这种情绪中又滋发出无以言表的刺激。

偷偷跟好朋友一起做坏事那种,羞愧又欲罢不能。

于是两张大红脸相对着,又一阵哈哈大笑。

大队长路过听到,颇想绕过雪堆去训诫两句,又忽而想到他们都已经是能独立做事、有决策力、判断力的大孩子了,不是可以随口斥责的小屁孩儿了。

便忍住。

好像长大了就可以说脏话,没有人会制止了,

怪不得越是小孩子,越要学着骂两句——小孩总想长大,就像大人想回到儿时一样。

这天大家清掉自家院子和门前的雪后,照例要出门铲雪。

各个骑上马,扛上铁锹,像一队特殊的‘草原铁锹骑兵’一样出击。

他们越过放牧的同志和羊群,向更前方。

行至上次铲雪的边界后才纵身下马去铲雪。合群的骏马们凑成一群,自由地在人类附近漫步,它们寻找到雪薄的地方,便用灵巧的蹄子一下一下地刨,耐心地为一口好草而努力。

铲雪第一天时,每个人都累得像马上就要死了。但这件事坚持得久了,渐渐竟也能习惯。干活的女知青们不哭了,开始挥舞着铁铲与身边的男青年们试比高。

人类是很了不起的生物,韧性之强常常远超其自己的认知。

当林雪君不仅不累得想骂人,甚至开始感到振奋,感到上瘾,她知道自己跨过了健身中提到的那个边界,开始对痛苦麻木,反而能享受运动中分泌的内啡肽。

神奇的人类身体,神奇的造物。

连铲了十几下,肌肉兴奋,腰有些酸。她挺直了腰远眺,忽然瞧见一抹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身影跃出雪层——一只白兔。

转头见海东青头正转向另一边,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兔子,她立即摘下手套,伸手在口中,大力吹了个极其响亮的口哨。

海东青立即转头,在林雪君挥手引起它注意又指向前方时,它终于注意到了远处正逃窜的兔子。

下一瞬,矛隼出击,‘鸟’无虚发。

大家在林雪君吹口哨时便抬起了头,他们看到海东青默契地飞扑向她手指的方向。

“不熬鹰还能跟海东青这么有默契,它能这么灵性地跟着,真是了不起。”赵得胜转头望向林雪君,由衷地感慨。

“哈哈哈。”林雪君得意地大笑,看着飞到远处高坡上撕食野兔的海东青,高兴地想:今晚沃勒它们又能蹭到海东青的兔子肉吃了。

鸟类是有智力的,比爬虫类的记忆力更好。就像它们在人类屋檐下筑巢,主人如果表现善意,甚至帮忙喂小鸟的话,大鸟就会每年都来。

大自然从不阻止奇迹,只是需要耐心。

拎着海东青吃剩的兔子骑马回家后,林雪君发现驻地居然恢复了电力。

不知从第几场大风雪开始,生产队里的电和通讯就都断了。

惊喜地开灯后,林雪君迫不及待跑到电话机跟前——他们已经跟外界断绝联系太久了,她迫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消息。

在考虑要给谁打电话时,在生产队里接到过几通电话的吴老师便带着大队长赶了过来。

“火车停了,电力和通讯随时可能再次中断,再过小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全边疆的知青们都不能回家了。”

“草原上遍布坡谷、暗河和小型断崖,风吹大雪,将一切坑洼都遮盖了。一旦走向远处,每一脚都将变得危险,谁也不知道下一脚踏下去到底是真的平路还是覆着薄薄冰层和厚雪的河。其他生产队过来跟你学习医术和畜牧知识的学员们也不能回家了,大家都要在咱们生产队过年了。”

“下午场部和临时通讯的生产队都来了电话,得等到雪少时,各生产队才能出行了。现在三天两头的大风雪,安全起见,社员们必须暂时忍受……”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生产队,学员和知青们陷入情绪之中,整个生产队都低迷了下来。

晚饭也没能提振大家的士气,饭后大家步出大食堂,走在辛苦铲出的小路上,各个垂头丧气。

王建国抓起一团雪,揉实了,狠狠摔在路过的树上。啪一声,散成无数雪泪。

林雪君一路沉默,前世大多数大学生都要远离家乡去求学,海南的孩子去哈尔滨读书,漠河的孩子去广州读书也屡见不鲜。多的是不能年年回家的年轻人,她也常常留在首都实习,不回家过年也有过。

大概因为这一点,她比其他人更快地接受了这个任何人都难以改变的现状。

白灾来了,谁都一样身不由己。

在路过知青小院时,她拦住了大家,拽着颓丧的年轻人们拐进院子。拉出长凳,放了软垫,燃起篝火,取出上次围炉煮茶的炭盆。

这一次没有茶,她取出了苹果干给大家煮苹果糖水喝。

磕着瓜子,年轻人们围坐了大声抱怨,发泄着不开心。

有时候人也许不一定非要解决难题,只是骂一骂发泄一通,或许就会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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