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应该是探问一下安王妃到底情况如何,只是,她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进来。
元卿凌见她躲开了,也就懒得再管,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眼睛充血减轻点,为老五缝针已经累得不行了。
过了大概一炷香左右,便听得安王叫:「太子妃,你看她那个瓶子里头没水了。」
元卿凌起身在药箱里头拿了一瓶继续挂上去,再看一下尿袋,已经有尿液。
她拿起夜壶把尿排空,然后扭上盖子,随手递给阿彩,「倒掉吧。」
阿彩忙不迭地接过来,「太子妃,您教一下奴婢怎么弄,这些活儿不能让您干。」
「不打紧!」元卿凌在旁边木盆里洗了一下手,「我回头教你吧,未来几天都得插尿管,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
安王本是一直看着她,眉目间是有些诧异的,听了她这话,他眉目一扬,「未来几天?」
元卿凌修正,「我往乐观里想。」
安王的眸子又灰暗了起来,「是得乐观一些的。」
元卿凌顺带把氧气换了,看安王妃的呼吸已经稳了一些,再听听心跳,看看瞳孔,各项都显示有好转。
但是始终无法评估内出血的情况,所以,还是半分鬆懈不得。
又过了一炷香左右,安王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安王见状,猛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颜儿。」
安王妃看着他,眸光有些獃滞发直,彷佛神魂不在的样子,但是慢慢地聚焦起来,眼底便充斥了泪意,「王爷……」
声音微弱,但是能听到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她眸光慢慢地转移过来,看到元卿凌,她努力地从唇角上绽出一抹苍白的笑,「谢谢……」
元卿凌微微点头。
阿彩喜极而泣,「王妃,您醒来就太好了。」
安王妃把视线转开,吃力地看着安王,「凶手……」
她喘了一口气,显然有些难受,要歇一口气才能说话。
安王以为她问凶手的事情,便道:「你放心,凶手一定会伏法,本王会为我们的孩儿报仇的。」
安王妃闭上眼睛,彷佛忍受着痛楚,手哆嗦地抚摸向腹部,眼泪一阵落了下来。
有人悄然进来,脚步声很轻,几乎不能听到,是有金玉碰撞之声微微地颤动,元卿凌才抬起头看。
安王妃本来闭着眼睛,忽然猛地睁开,便见阿汝也进来了,她一直看着阿汝,眼光充满了狐疑。
阿汝上前舒了一口气,「王妃醒来就真的太好了,王爷守着您三天了,看王爷都累得不行了。」
安王妃只一直看着阿汝,眼底有复杂之色不断地变着,元卿凌站在局外,看到这一幕,心里头也是疑窦顿生。
不过,安王沉浸在她醒来的喜悦里头,并未看见,见她眼皮几度沉重地下垂,便轻声道:「你刚醒来,不要说话,静静养着。」
安王妃抓住他的手慢慢地鬆开,眼睛慢慢地闭上,显然又睡过去了。
元卿凌就站在阿汝的身边,她听力很好,能听到阿汝放鬆地轻舒一口气。
难道说,凶手真的是阿汝?
可老五说,她虽然是懂得一些武功,可没有这么高深的内力,可以把安王妃伤得这么要紧。
元卿凌见阿汝在这里守着,便把阿彩叫了出去,问道:「安王妃之前是不是醒来过?」
阿彩点头,「是的,王妃醒来过一次。」
「她醒来的时候,汝侧妃在身边吗?」元卿凌问道
阿彩想了想,「奴婢那会儿心里担忧,不记得汝侧妃在不在了,不过汝侧妃之前一直都陪王爷守着,兴许是在的。」
顿了一下,她忽然道:「在,汝侧妃是在里头的,王妃那会儿说了话,说没看见凶手,然后汝侧妃她还劝王妃歇着不要说话了。
」
「那王妃见到汝侧妃,可有什么异常?」元卿凌问道。
阿彩摇头,「没什么异常,当时王妃虚弱得很,话都说不完整,醒来了一会儿又像方才那样睡过去了。」
元卿凌再问:「那当时王妃醒来的时候,汝侧妃是已经在殿中还是才从殿外走进来?」
「已经在殿中了。」
元卿凌心里便大概有了数,安王妃其实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但是她当时遇袭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方才阿汝走进来的时候,脚步声很轻,几乎是听不到脚步声的,但是,能听到头饰碰撞的声音。虽然说佩戴头饰的人,都有可
能发出这种声音,但是方才阿汝进来的时候,那金玉相撞相撞的声音特别空灵,应该金是空心的,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而因为那是安王妃遇袭之前最后听到的声音,这声音就保存在她的意识里头,她会对这声音十分敏感,安王妃第一次醒来的时
候,阿汝就在殿中,没有行走,因此没有发出声音来,所以安王妃没有惊觉。
因而方才阿汝走进去的时候,她听到,就顿时困惑起来了。
看来,镇北侯真的是冤枉的。
只是,她这样分析,也不知道安王是否接受,若说了出来,安王不信,反而会让阿汝警惕,进一步加害安王妃,那就弄巧反拙
了。
只能等安王妃再醒来,把她心底的疑问说出来,加上她的分析,或许安王才能听得进去。
天色亮了,昨晚本以为会憋出一场雪来,结果今日一早反而放晴了,空气清新冷冽,元卿凌站在殿门前深呼吸一口,倒是被冷
呛了一口。
宫人张罗早饭过来,元卿凌随便吃了几口,就听得穆如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知道太子妃来了,请太子妃得空的时候过去给扈
妃换一下药,说今日一早,扈妃的伤口渗出点儿血水来,皇上怕医女笨手笨脚,横竖太子妃在,便叫她过去帮忙换药。
不过,明元帝的口谕讲明白,要等太子妃能空闲的时候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