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褚大夫人很不喜欢这种氛围,想着父亲也不至于当着大傢伙的面帮着那喜嬷嬷,便道:「父亲,二夫人说的那些,儿媳其实也听过,这方宇确实该死,竟然敢勾搭太上皇身边的首席宫女,阴乱宫闱,实在该死。」
这种事,有什么好辩白的?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再说,当年的事情,谁还会去追究?
那禁军被处死,很多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触动了太上皇圣怒,才会被杖杀的。
一个被太上皇处死的人,一个在宫里伺候了多年的老嬷嬷而已,不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
褚首辅眼底是惊天的狂怒,
只是声音却稳如泉水,「方宇,十六岁跟在太上皇的身边,太上皇登基之后,他被封为御前侍卫,任期以来,尽忠职守,太上皇御驾亲征那一次,他随同前往,那一场惨战,老夫与逍遥公,还有他,一同护送太上皇从死人堆里逃出来,找回主力部队,最终,那一场战役,我们反败为胜,胜利那天,便是而二十八年前的昨天。」
褚家的人,很少听褚首辅说当年的事情。
褚首辅在这个家中,不啰嗦,不赘言,命令简单明洁,不会把自己的当年往事在妻妾子孙面前提起。
褚家的人知道他上过战场,知道他死里逃生,知道他为北唐立下过汗马功劳,但是,具体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如今听得他说起那场战事,众人都屏息静待,等他说下去,因为,方宇曾保护太上皇,救过太上皇,太上皇最后杖杀了他,可见他犯了多严重的罪行。
褚首辅继续道:「方宇牺牲那年,二十六,比你们在座的好几个人都要年轻,当年太上皇登基不久,有一次祭天大典,太上皇提前两天外出巡视,方宇作为御前侍卫跟随而去,殊不知,太上皇出行的事情,被当年的逆贼十三爷得知,派人刺杀,方宇为保护太上皇,牺牲了,他牺牲之后,太上皇追封他为护国侯,他便是我朝第一位护国侯。」
所有人都震惊了。
方宇就是护国侯?不对吧?不是说有一位姓方的
御前侍卫因为阴乱宫闱而被杖杀吗?
褚大夫人也是略一慌张,连忙道:「是吗?原来他就是护国公,怎地外头这样说呢?可见着实无稽,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褚首辅终于端起了那放置在旁边的茶水,头抬起,那眸光就如闪电一般,一闪,一寒,手中的杯子就飞了出去。
杯子砸在了褚大夫人的身上。
「祖父!」
「父亲!」
所有人惊了一下之后,都上前跪下,「您这是怎么了?」
褚大夫人脸色僵硬,难堪,茶杯是砸在了她的锁骨上,茶水泄出来,沿着胸口流下去,感觉湿冷冰冻。
她盯着褚首辅,语气倔强而怨恨,「父亲,儿媳做错了什么,您直说,便是杀了儿媳,儿媳也绝无怨言,但是,您得说明白为什么。」
褚首辅眼底的狂怒才一下子爆发出来,厉声道:「因为外头的流言,是你命人散播,是你命人造谣,你不止侮辱了喜嬷嬷,你还侮辱了救过太上皇性命的护国公,此事,太上皇已经知晓,下令严惩,你方才说,杀了你,你也没有怨言,你确实不能有怨言,你若不死,褚家谁都逃不了。」
褚大夫人的眼底,才有了惊慌之色,但是,到底是褚家的大夫人,见过大阵仗,也经历过风雨,她强自稳住申辩道:「父亲,您说儿媳什么都好,但是不能说儿媳造谣,儿媳没有这样做过,不是儿媳做的,儿媳便死也不承认。」
「你不
需要承认!」褚首辅眸光冰冷,落在了褚家大爷的脸上,「拟一封休书,准备毒酒,休书下了之后,给她喝下毒酒,尸体送回她的娘家。」
褚家大爷整个人都慌乱了,磕头道:「父亲,此事您可调查清楚了?只怕是冤枉呢,而就算是她做的,也罪不至死啊。」
「她不死,你死,」褚首辅看着他,「你对太上皇承认此事,由你一人承担罪名,但是,你死之前,我依旧要把你逐出褚家,和我断绝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