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成立以来,备受煎熬的国子大学师生,无疑是巨大的鼓舞。
宋濂都来当老师了,看谁敢说国子大学不是正经学校!
……
趁着宋濂跟太子给孔夫子上香的功夫,宋璲小声向老六致谢:
“多谢殿下不计前嫌,施以援手,救我全家于水火。”
“先生不用客气。”老六却淡淡一笑道:“这是当年早就说好的。”
宋璲闻言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当年在大本堂,他握着楚王的小手教写字时,两人的那段戏言。
没想到殿下从一个稚童长成身躯伟岸的男子汉,居然还一直记着当年的承诺呢。
宋璲鼻子一酸,眼圈微红道:“可惜当年下官很快就出使云南,没能把殿下的字教出来。”
“哈哈,那也够本王受用一生了。”老六笑着说道:“当时先生去云南,我还难过了一阵子,你宁肯去送死,也不愿再教我呢。”
“那不至于。”宋璲哭笑不得道:“下官只是想学班定远,结果那梁王根本不配合。”
“没事,他很快就会配合的。到时候再让你去一次,保准得偿所愿。”老六笑道。
“那感情好。”宋璲这回不会再把老六的话当戏言了。“臣先谢过殿下了。”
……
宋濂在国子大学安顿下来,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老六便把主要精力转移到了海政衙门。那边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为即将到来的东征做准备了。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过完中秋节天也凉爽了,也到了老四就藩离京的日子。
八月廿六,燕王夫妇携二子入宫拜别,朱老板和马皇后赐宴,并赏赐一应就藩后的仪仗器物。
对老四就藩,朱元璋两口子还是很放心的。老四虽然不靠谱,但老四媳妇靠谱,还在徐达的眼皮子底下,断不会跟老二似的闹得鸡飞狗跳。
次日,太子夫妇又设宴给老四夫妇送行。
廿八日,是燕王正式启程的日子。
当天早朝,燕王殿下身着冕服,来到金台帷幄前,向父皇行五拜礼,洪武皇帝赐御酒。
燕王饮罢叩头谢礼,洒泪拜别,朱元璋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起身降座,走下金台,亲送燕王至奉天门东阶。
燕王在奉天门丹陛下又行叩头礼,皇帝目送他出了午门。燕王在出午门时,回身再次向父皇叩头。随后在百官相送下,离开了京城,来到江东门码头。
燕王就藩的长长船队,早就整装待发了,随行的三护卫,加上王府属官、宫女宦官、民夫差役,人员超过三万人,规模十分庞大。
太子、周王、楚王、齐王等在京的皇子,自然全都来相送。
虽说已经送过两个弟弟就藩了,但太子还是心如刀割。想到一手带大的弟弟这就远去四千里,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他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老四也哭,虽说已经迫不及待想就藩了,但到了分别那一刻,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老五老六也跟着哭,年纪小的弟弟们也陪着哭,哥几个哭成一团。
一直到启程最后一刻,燕王才在礼部官员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船。
站在船头上,他还带着两个儿子,一直朝兄弟们挥手。
兄弟们也在码头上朝他挥手,直到互相再也看不见才转回。
返程时,老六却没有回自己的金辂,而是跑到魏国府送行的马车上,安慰哭红了眼的徐妙清。
“父亲在北平,大姐一家也去了,家里冷冷清清都不像个家了。”她依偎在老六怀里,柔弱的像只小猫。
“不要紧,还有我呢。”老六嗅着她发间好闻的花香,安慰她道:“要不咱们尽快成婚吧,结了婚保准就不冷清了。”
“……”徐妙清颇为意动,俯首在他怀里道:“这种事,人家说了又不算。”
“没事,本王说了就算。”老六其实他也快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了,这个婚不结不成了。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徐妙清抬起头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着望着老六,一下就不柔弱了。
“放心,等本王从日本回来,就安排的妥妥的!”老六自信满满道。
彩云遮日
出征
虽然老六信誓旦旦的说,要立即派舰队前往日本沿海,对其展开报复,一副恨不得灭此朝食的架势。
但兵者国之大事,何况还是大明第一次对藩国作战,绝对不允许失败。不然就不是立威,而是丢人现眼了。
这时候正是台风盛行的季节,老六可不想重蹈元朝的覆辙,所以必须得等到台风季过后,也就是十月份以后,才能出海作战。
而且根据海政衙门情报司搜集到的最新情报,那日狗的怀良亲王从七月份开始,就下达了动员令,要求九州土豪听从征西将军府的统一指挥,应战大明的军队。
显然,怀良那厮也知道,自己的刺杀行动很可能以失败告终,早就在做准备了。加之海面上无处不在的倭寇,想要进行突袭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当时跟朱老板吹牛是一回事,真正要干的时候,是一点也急不得。经过讨论,老六最终决定将作战时间定于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