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用的东西,才这点冷就受不了了?”老四虽然也冻成狗,却依然身姿笔挺的骑在马背上,轻蔑的瞥一眼老三道:“将来还怎么远征漠北?!”
“谁说我受不了了?”要强的三哥登时就不干了,一下坐直了,把身上的被褥抖掉道:“我只是困了,想迷瞪一会儿,本王可是最抗寒的!”
“哼。”老四冷笑一声,甩掉了将身上的大氅。
老三马上不甘示弱,也脱掉了大氅,然后还加码——把棉袄也脱了。
“又来了……”蔡千户眼前一黑,这两位殿下不管什么都要比,这已经是他们此行第九十八次比试了。
目前老三以微弱优势领先老四。但老四在北伐作战时立了头功,所以丝毫不认为自己落了下风。
结果两位殿下脱到了单衣单裤,冻得嘴唇都青了,还是谁也不肯认输。
一生要强的三哥,还要去脱内衣,却被蔡千户拦住了。“两位殿下,自重啊。”
两人这才想起,自己身份已经曝光,光着膀子确实有失身份,更别说光着腚了。
于是他们决定改为赛跑决胜。
便下马在北风中你追我赶跑出去十里路,燕王殿下才以一个身位的优势,取得了这次比试的胜利。
“哈哈,哈哈哈……”朱棣全身冒着白气,倒是彻底不冷了。得意的竖起食指,朝着朱木冈摇晃起来。
“你,得意个屁。”老三指着远处的山坡,上气不接下气道:“没看见有埋伏吗?”
“哦?”老四没有老三细,顺着他所指,果然看到远处雪地上,有大量散乱的人马足印,从山坡上一直延伸到山梁中。
“日哦!”朱棣啐一口,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快跑啊!”
话音未落,哥俩转头撒丫子就跑,居然比来时跑的还快……
远处山梁中,埋伏的大队人马都傻眼了。
他们一直等到明军斥候过去了,才从藏身的山林中出来,然后埋伏在山梁中,准备给明军大部队来个出其不意。
可谁成想到,两拨有马的斥候了,居然还有俩没马的在后头……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一直只出两拨斥候吗?!”恼羞成怒的白莲教主,恨不得生吃了己方的探子。
“俺也不知道啊……”探子满脸蒙逼道:“骑兵部队咋还用步兵当斥候?”
“别废话了。”这时,一直紧盯着那俩人的石教主忽然沉声道:“那俩货就是晋王和燕王!”
“啥?”白莲教主难以置信。
石教主却已经顾不上多言,马上策马冲出山梁,朝着两人追了去上。
他手下的明教徒也纷纷上马,跟着教主展开追击。三教中,他们战斗欲望最强烈!因为他们明王,正是折在这几个货手中的。
哥俩在前头没命的跑,明教的人在后头拼命的追。
但两条腿跑再快,也跑不过四条。哥俩跑得肺管子都快烧着了,双方距离却越来越近,有会骑射的明教徒,甚至开始朝他们射箭了。
哥俩赶紧以蛇形跑位,躲避身后飞来的箭矢。
幸好一百多羽林骑兵冲了上来,越过这俩二百五,为他们挡住了追兵。
那是蔡斌不放心这俩二百五,一直带人跟在后头。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忽然杀出的伏兵,赶紧丢弃了行装,纷纷解下长枪,挂上弓弦,拍马迎了上来!
羽林卫的射术经过千锤百炼,骑射也不脱靶。他们纷纷弯弓射箭,弓弦响处,明教徒应声落马!
一场让双方都有些措手不及的遭遇战,就此打响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羽林卫骑兵精锐无匹,甲胄俱全,全力冲杀之下,如虎入羊群一般。明教骑兵根本不是敌手。
但很快白莲教的骑兵,从埋伏的山梁中源源不断涌出,非但数量极多,而且还混有大量的蒙古人和色目人。
这在南方不可思议,但在被异族统治两百多年的北方,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本朝开国后,北方大量不愿意归顺的胡人,便成了几大造反专业户的新鲜血液。
其实主要还是朱老板那个‘胡人不能通婚’的规定太猛,大量娶不到媳妇的胡人老光棍儿,一个个憋得眼红脖子粗,恨朱元璋恨得牙痒痒。所以白莲教、弥勒教一煽动,就成村成乡的跟着来了。
随着胡人骑兵源源不断感到,蔡千户的一百余骑渐渐陷入重围,但他们并不惊慌,只熟练的结阵自保,却不贸然突围。
因为他们有丰富的战场经验,知道这种情况下,突围很容易演变成溃逃。那时,己方战斗力将大打折扣,身上的甲胄再好,也难以避免大量伤亡。
这时候最好选择是固守待援,相信同袍!
……
很快,秦王殿下率领一百骑兵,也随后发起了冲锋。
老二所率的是最彪悍的将士,骑着最强壮的战马,手里持着清一色的狼牙棒。因为武器过於沉重,平时都是装在马车上运输的,所以发起冲锋的时间稍迟。
但威力无匹啊!只见一百多根狼牙棒挥舞间,胡人骑兵惨叫连连、血肉飞溅,如下饺子似的纷纷落马。包围圈转眼间便被凿除个大口子来。
重新披挂整齐的晋王殿下和燕王殿下,也各率领一百骑,趁势紧贴着老二左右,庖丁解牛般杀入,狠狠的扩大战果!
老三阴险狡诈,素来专捡软柿子。老四浓眉大眼的看着像个刚正面的主,但他打起仗来也一样贼得很,专打薄弱处、结合部,从来不愿意硬碰硬。
但老四又跟老三不一样,老三在战斗中喊的是‘兄弟们,给我上’,按说贵为亲王,这样讲一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