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殿下瘾这么大,才刚好了就要骑着大圣到处遛……
“对了,那边的牛公公还说,改天把大圣送过去,检查下身体,修一修牛蹄子,也给它钉一副牛掌。”
“嗯嗯,好的好的。”朱桢高兴的摸着平天大圣的脑门道:“怎么样,跟本王回来是对的吧?你现在是皇家享受,天下独此一牛!”
大水牛打个响鼻,算是点赞。
“改天再给它找几房媳妇……”汪公公道:“这可是殿下的牛,没个三妻四妾怎么配得上它?”
“嗯嗯,你安排吧……”朱桢说话间,大水牛忽然前蹄一撅,差点把他从牛背上掉下来。
“殿下当心。”汪公公赶紧扶住他,奇怪道:“看着挺壮个牛,也没拉车,咋还腿软啊?”
……
仙人居,是斛斗巷附近一座不起眼的两层小酒楼。
这小酒楼内里却装修的十分雅致,用料也很上档次。墙上还挂着好些名人字画。
凑近了一看,其中竟不乏当世名家名人之作,真可谓内有洞天。比如当朝宰相胡惟庸的书法,就有好几副,可见店家的来头着实不小。
仙人居二楼‘春’字单间内,换穿便装的冯胜和胡惟庸正在对酌。
堂堂宋国公也不要人伺候,亲自给胡惟庸斟酒道:“胡相,你说皇上要对咱们淮西动手了么?”
“是也不是。”胡惟庸双手捧着酒杯,智珠在握道:
“都卫改都司,侯爷们的权力肯定大受影响。但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天下已定,手握重兵的将军们自然不再讨喜,换了哪个皇帝都会想办法把兵权拿走的。”
“杯酒释兵权?”冯胜悚然问道。
“那你们就偷着乐去吧。”胡惟庸与他碰下杯,笑道:“公爷,你觉着咱们上位,跟宋太祖是一个路数吗?”
“不像。”冯胜摇头道:“宋太祖要是有上位那股子狠劲儿,早就收回燕云十六州了,也不至于让他弟弟弄死。”
“呵呵,公爷高见啊。”胡惟庸竖起大拇指道:“恁说到点儿上了,开国皇帝都是狠人,但咱们上位那骨子狠劲儿,在历朝历代的开国之君里,也是拔份儿。
“谁能想到,上位心心念念,耗资巨亿修建的中都城,竟然说不迁就不迁了吗?”胡惟庸叹口气道:
“什么叫壮士断腕?这就叫壮士断腕,就这骨子狠劲儿,上位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他看着冯胜,幽幽劝道:“所以公爷啊,劝劝兄弟们,千万别意气用事,老老实实交出兵权,回家颐养天年,上位肯定会让你们福寿两全,富贵到老的。”
“放屁!”冯胜却忍不住骂了一声。
骑牛的诱惑
仙人居,二楼单间内。
“我不是骂你。”冯胜忙改口道:“我是骂……骂这个事儿。我是无所谓了,已经位极人臣,到顶了。可我那班弟兄还没到顶呢,都是三四十岁正当年,一心一意往上爬,我今天敢让他们退,明天我家祖坟就能让他们扬了你信不信?”
“我信。”胡惟庸点头笑道:“上位有上位的焦虑,你们有你们的追求,当这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就叫矛盾。”
“那这个矛盾怎么解决?”宋国公追问道。
“看谁让步了。”胡惟庸淡淡道:“要是都不让步的话,就得碰一碰,看到底是矛尖还是盾利了。”
“嘶……”这话让宋国公一下子酒意全消,重新审视着胡惟庸,没想到这位后起之秀如此胆大包天。
“这种话可不敢乱讲。”
“我只是在替你们设想,你们与上位自相矛盾,与本相何干?”胡惟庸混不在意的笑笑,夹一筷子拌猪耳丝,津津有味的咀嚼道:
“不过,应该也不会到那一步。看公爷这胆量,怕是上位的尖矛一举起来,你们应该直接就跪了。”
“唉……”冯胜颓然喝杯闷酒,根本没法反驳。
胡惟庸也不理他,悠然自得的喝酒吃菜,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架势。
“那你说,韩国公那边……”冯胜哪有勇气直面朱老板杀人无数的尖矛?还是寄希望于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
“有没有勇气举盾?”
“当然有了。”胡惟庸朝北面拱拱手,一脸钦佩道:“我那位恩相可是仅次于上位的狠人,能忍常人不能忍,也敢做常人不敢做。”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上位毁了他下半辈子最大的指望,也毁了他一生的英名,眼下韩宜可那帮人还不知死活,在凤阳掀起大狱,以我对恩相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不蒸馒头也要争这口气!”
“他会干啥?要不要我们配合?”宋国公一听来劲儿了,让他挑头和皇上叫板他不敢,但跟着起哄架秧子,助拳打下手的胆量却大得很。
“绝对不可以,要是让上位认为,文武大臣要联手跟他叫板,他一定会掀桌子的。”胡惟庸断然摇头。掩饰好心中的不屑。
这宋国公在军事上是百战骁将,在政治上却幼稚的一塌糊涂。
“至于恩相会怎么做,他没跟我通气,我也没问,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唉,好吧。”宋国公无奈叹口气,郁闷道:“在这朝堂上,干啥都束手束脚的,一身的本事使不出半点,真是憋死个人!真不如上战场当个先锋官,一往无前杀个痛快!”
胡惟庸给他斟酒道:“天下大定了,打仗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不习惯也得习惯啊,公爷。”
“唉……”宋国公又叹口气,仰脖再喝一杯闷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