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消息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那熟悉又恶毒的语气怎么都掩盖不住,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谁发的。
【要不是杀人犯法我当年就应该掐死你,你怎么不去死啊敢拉黑我,现在人模人样了就忘了你本来的样子了是吧?那些喜欢你的粉丝知道你的贱样吗?你这个杂种贱畜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白眼狼,你以为拉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是知道我的,别逼我来找你。还是以前那个账户,汇十万块钱过来,不然你等着身败名裂,别逼我。】
“你是知道我的”这句话是沈秀珠的口头禅,她从来都不会掩饰她的恶,甚至以她的恶为荣。
她威胁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得意洋洋的笑,仿佛知道别人一定会妥协,被她拿捏,玩弄在鼓掌之中。
就像一堆满是蛆虫蠕动的腐臭烂肉炸开在你的面前,你跨不过也躲不开,碰一下就会满手脏污,爬满密密麻麻的活蛆,惹上不少乱飞的苍蝇,恶心到了极点。
“你要是不出国,你外婆的医药费谁来出?你是想眼睁睁看着你外婆去死是不是?”
“程子争,你要是敢不跟我出国,我就去找他的家长,拿瓶农药每天在他家楼下闹,说他家小孩骚扰我的儿子,让整个学校都知道你俩在搞同性恋,你们都别想好过。”
“你是知道我的,当年我能去程家闹,明天也能去他家闹,别怪我不留情面。”
经年的回忆翻涌上来,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痉挛,像是被谁狠狠地打了一拳,涩苦的胃酸涌上来,喉头间漫上一阵铁锈味的腥甜。
程子争冲进卫生间,撑着洗手台,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透明的指甲抠进白瓷砖里,因为过于用力指骨发白。
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抬起头。
镜子里的人唇色惨白,额头的碎发已经让汗打湿了,他的眸子黑漆漆的,像浸在寒冰里似的。
程子争喘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
他平静地拿起手机,将短信内容截了个图,然后把号码拉黑。
为什么沈秀珠总要在他对生活有一点期待的时候就跑来骚扰呢?真没意思。
镜子里的人眸子漆黑,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半点情绪。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沈秀珠疯到不可收拾了,他会选择和她同归于尽。
他才几岁又不是故意的
程子争是私生子。
他爸程家耀是个不检点的男人,通俗点来说就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渣。
结婚没两个月,他就背着新婚的妻子在会所认识了在那里工作的沈秀珠,也就是程子争的妈妈。
两人珠胎暗结,有了程子争。
半年后,家里的妻子怀了孩子,程家耀暂时玩腻了外面的莺莺燕燕,美其名曰回归家庭,做回了好丈夫好父亲。
程家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趁着风口的时候赚过不少钱。
沈秀珠哪里会甘心丢了这棵摇钱树,买了瓶农药,在程家门口声泪俱下,要生要死。
做了三次dna检测,程家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下了程子争,答应每个月给赡养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沈秀珠带着孩子滚得远远的。
有了长期的饭票,沈秀珠干脆辞了工作,开始在外面装阔太太,花销极大,甚至还认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登徒子,成天花天酒地,吃喝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