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住院区却是云初首创,将一些急难危重的病人留置在这里,有郎中随时查看,再由经验丰富的药童煎药,照料,病人活下来的概率一下子大了三成以上。
听了云初的介绍,老神仙抽抽鼻子,病房里的酒精味道很是浓厚,就打开一扇窗户道:“杀毒药很好,却不能滥用,有时候,这杀毒药会与某些药物起冲突。”
云初连连点头。
孙神仙在看完云初布置的住院区,瞅着洁白的床单,干净的环境,喟叹一声道:“仅仅是这里的干净程度,就能让很多人活下来。”
云初道:“这也是弟子思忖之后的决定,有些病人的料理,吃食,需要特殊注意,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尤其是一些家贫者,根本就无力负担。”
孙思邈道:“这就是我说的穷病难治啊,不过,你这里的只有二十张床,救不了许多人。”
云初摊摊手道:“这就没办法了,只能是先到先得,得不到的听之任之好了。
看过了这里,弟子就想让您知晓,没有白白浪费光阴,更没有尸位其上的对百姓的苦难不理不睬。
能做到目前的程度,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等以后,万年县更加富裕了,弟子还会继续扩大这平准药房的规模。”
孙思邈笑道:“很不错了。”
云初探头看看外边,发现短短时间里,不大的平准药房已经被带着病人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就对老神仙道:“一路舟车劳顿,先将息两日,养好精神再说,这里原本的郎中治病还算顶事,让他们去做吧,您跟何医判都该好好休息了。”
孙神仙点点头,就跟着云初从平准药房的后门离开,乘坐马车到了云家。
老神仙来了,云家大大小小都出来迎接,孙思邈看着虞修容抱着的一对胖孩子,仔细打量一下笑道:“好,很好,你把孩子养的很好。”
夸奖完虞修容,又低头看看一个扶着虞修容大腿怯生生看着他的女娃。
也是仔细观瞧一阵,再次对虞修容道:“辛苦你了。”
虞修容施礼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当不起老神仙的谢。”
没想到这句话才出口,就听老神仙道:“既然养的好,那就继续养着吧。
老夫的精神越发的不济了,养不了孩子。”
家中已经备好了酒宴,孙神仙对于满桌子的鸡鸭鱼肉不感兴趣,仅仅是吃了一些脆嫩的藕带,又进了两碗酸汤哨子面,就去虞修容为他准备的静室,休憩去了。
只留下何医判吃的跟猪一样。
一口气吃的肚子鼓鼓的何医判,再用一碗蛋花醪糟汤溜缝完毕,一边剔牙,一边道:“我这一次有资格升官了吧?”
云初点点头道:“两次险死还生,你要是不升任医丞,我都觉得说不过去。”
孙神仙发威
何医判对于升官这件事极其的执着。
似乎他所有的人生目的就在于此。
这样也挺好的。
造成他第一次跨越式的升官行为是用一座大宅子换取了缝合术是他所创,这个名头。
直到今天,哪怕云初的权势已经超过何医判了,他还是向外宣称,缝合术就是老何所创,自己当初之所以会缝合术,是从老何那里看来的。
皇帝来问,也是一样的回答。
毕竟,当初一座宅子换取这个名头,真的是云初心甘情愿且心怀感激下实施的。
做人,一定要有诚信。
老何因为无意中卷入了宫闱之争,他如果不离开,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甚至会波及家人。
这个时候老何跑路去孙神仙那里避祸,云初也认为这是人之常情,是他,他也这么干。
跟着老祖宗在柳州平息了一场瘟疫的功劳也是实打实的。
不说别的,仅仅是两次感染疟疾,用自己的身体来尝试新药的行为,这人就该彪炳史册。
当然,跟着老祖宗一起去疫区,很难不被彪炳史册,问题是,太医署那么多人,明知道老祖宗一个人在柳州疫区,还被染上了瘟疫,跑去帮助老祖宗,伺候老祖宗,且付诸于行动的只有老何一人。
别管他是什么原因去的,他去了,那么,功劳就是他的,瘟疫平灭了,他回来怎么吹都不为过。
塘报,邸报里都说的很清楚,柳州疫区去户一千三百余……该死的……大唐柳州治下只有丁户四万三千余。
按照云初对地方官府的了解,一千三百余户仅仅是上报的数目,一般按照灾情的三成左右上报,惟有如此,柳州地方才能有更多的无主土地可以进行再分配。
至于隐没掉的丁口,招纳隐户,流,氓即可,即便是按察使过来查看,也毫无破绽。
所以说,老何算是死里逃生,还他娘的两次,这样的行为背景下,不升官实在是天理难容。
李慎在第三天来云家见老神仙的时候,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一上来就跪在地上抱着老神仙的腿哭的比云家两个婴儿还要凄惨。
“老祖,你是知道小猪儿的,小猪儿没胆子干那些事情,也不会去干那些事情,家里的属官也不会背着小猪儿去干吞没民田,官田的事情,如果这样做了,别说皇兄不会放过我,就连老祖都看不起我……
多出来的一千多亩地,是太宗十八年的时候,朝廷号召所有人可以在荒田无主的情况下,开荒,多多种植粮食,当时百姓这么干了,官吏这么干了,皇亲也都是这样做的,当年还因为垦荒,小猪儿自愿资助太宗皇帝征伐高句丽粮秣一万担,还被太宗皇帝嘉奖过的。
现在,他们翻脸不认,非要说是您的小猪儿侵占了民田,官田。
小猪儿在御史台接受质询,李义府一干人等几乎将小猪儿当罪囚一样审讯,除过没有动用刑具,其余的手段都用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