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推人的小厮眼睛一瞟盛气凌人,没有丝毫悔过之意:“你才眼瞎,没见着礼部侍郎家的小姐来了,去去去,快一边去。”
不过一个区区礼部侍郎之女,也敢在她面前如此跋扈,严薇宁气不过,刚想教训一下这个没长眼的下人,就听得不远处悠悠传来个女声。
“哟,这不是太子妃严姐姐嘛。”严薇宁朝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打扮华丽娇俏的女子被个丫鬟扶着,从门口的轿上下来。
“哦,不对,如今新帝尚未立后,哪来的太子,严姐姐是废太子妃才是。”女子说着,用手帕捂着嘴,和身边的丫鬟一同看着严薇宁讥笑。
严薇宁认得女子,此女名唤文笙云,家父是个四十岁才考取功名的寒门进士,本在翰林院负责抄书碌碌无为,不知怎得了新帝垂青,短短时日就当上了礼部侍郎。
文笙云之前穿戴寒酸,自是被贵女嫌弃,想尽办法巴结也入不得严薇宁的眼。而如今却在严薇宁面前颐指气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严薇宁忍下脾气不理文笙云的嘲弄,只是拉着玉儿道:“玉儿,咱们走。”
她前脚刚踏出锦芳阁,就听得文笙云一声呵斥:“站住。”
几个侍郎家的下人听见文笙云的声音,向前几步堵住了严薇宁的去路,严薇宁不得已被堵在门口进退两难。
文笙云被丫鬟搀扶着走到严薇宁面前,她眼珠上下滚动打量了几圈严薇宁,最后眼神落在她脏兮兮的裙摆和湿透的绣鞋上。
文笙云翘着半边嘴,脸上满是讥讽:“严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大雪天的鞋履湿成这样,怕不是没轿坐走来的吧。”
不等严薇宁回话,文笙云又自问自答道:“也是,现下严姐姐又住回了严府,只是严府现如今当家的是严姐姐原先看不起的庶兄,怕是受尽了催辱才是。”文笙云说着,又和侍女笑作了一团。
严薇宁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指甲深嵌入皮肉,可表面依旧云淡风轻道:“锦芳阁离严府才区区不到一里路,我们主仆二人才吃过午饭,就当消食了,不劳文小姐操心。”
严薇宁说着又要走,却再次被文笙云叫住了:“慢着。”
文笙云拦住严薇宁的去路,视线又落在了玉儿抱着的布匹上。
这次文笙云没再对严薇宁说话,而是转头叫来了掌柜,她傲慢地仰着头,伸出手指指着玉儿怀中的布匹:“掌柜的,这小丫鬟手上抱的两匹布我要了,给本小姐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