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丝这天回到南林公馆时,司堇荀难得不在家,司丝有些意外,一问才知道司堇荀被林家公子接去了。
这林家公子林澈便是回国那日为她看诊,司堇荀口中唯一的好友,经司堇荀描述,这林澈在他断腿难行的时候帮了他许多,不仅亲自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还为他挡了许多外界的纷扰,真真是关系邦邦硬的好兄弟。
看完司堇荀亲笔写下的留言,司丝淡定的转身上楼,她洗去一身尘埃,仔细护肤后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司堇荀布下的好戏一会就该轮到她上场了。
……
在桐城,有这么个便于富家子弟吃喝嫖赌抽的地方——金都行商会所,这行商会所成立于民国初年,其背后的东家正是司堇荀母亲所在的周家,入会需满足一定的条件标准,除了要求其身家丰厚之外,还讲究其家族背景,其中一条便是要求非正统世家或手段不端的暴发户不得入会,换句话说,这行商会所要是放在皇帝没倒台的时候,就是一处专供皇亲贵胄享乐的逍遥窟。
行商会所最顶层的包厢里,林澈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抿尽了最后一口香槟,他眉眼半眯的看向坐在轮椅上、一脸萧然的司堇荀,脑袋有些发晕。
他今日有些贪杯了,但眼前这人难得约他一次,又带了他最喜欢的香槟,兴奋之下难免有些得意忘形、没把握好度,还好他明天没有手术,要不准耽误事。
行至司堇荀身边,林澈拍了拍脸,稍稍清醒后,他循着司堇荀的视线看向楼下醉生梦死的富家子弟,他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嫌弃道:“你今天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看这群蛀虫怎么抽大烟的吧?”
“瞧瞧这一个个的吞云吐雾,再这样下去我看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哎,堇荀你听说了吗?旁边青州城曹督军的军火前阵子在城东港口被人截胡了,好家伙,那可是老头子半辈子的老本,光手榴弹就用了三条大船,还有枪支弹药什么的呼呼啦一大片,你说这些军阀也是有钱啊,这要换成药品粮食,得造福多少老百姓。”
“想来也是报应,这曹家在青州城搜刮的民脂民膏这下可是一口气全吐了出来,这曹督军军力本就就不敌傅少帅,这下被人劫了军火估计要彻底嗝屁了,也不知是哪位壮士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佩服佩服!”
听着林澈的话,司堇荀轻哼一声,撩了撩眼皮,他慢条斯理的抬手指向楼下,仿佛对林澈口中的壮士并不关心,“知道一楼雅座不准女人沾边的男人是谁吗?”
林澈转身看向司堇荀指的那处,扶着眼镜,眼眸微眯,“哪个?穿黑色西装的那个?谁啊,看着眼生……”
“他就是你口中军火被劫的曹督军的次子,曹睿辛。”
“曹……他来咱们桐城做什么?”林澈大惊,“他们曹家不是和傅家不对付?胆子挺大啊来人家地盘晃荡。”
“他们是来找我的。”司堇荀淡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