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如今算是趁势收编了兴义帮,等彻底消化之后,声势实力算是城中第一,下一步应该就要和康乐赌坊的沙七聊聊。如果他识相便罢,不识相的话……”燕连平道:“我昨天已经去信给总坛,让尊者示下,嬴五会不会亲自过问剑湖城的帮会争霸事宜?”
&esp;&esp;朱雀明知故问:“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esp;&esp;“如果嬴五会亲自过问这里的事,那就必须尊者出面去和他交涉。如果不会过问,只是按照下属帮会自己争斗处理,那我们或许可以筹备与康乐赌坊开战了。主要我看沙七名字和嬴五一类,恐怕性质有点近……”
&esp;&esp;朱雀装着一副萌新样:“这样啊……背后的事情我新来的不是太清楚,我也去信给尊者问问。”
&esp;&esp;“嗯。”燕连平绽开笑容:“想不到教中新来姐妹,现在天色已晚,先好好歇一夜,明天为兄大开宴席为你接风洗尘。”
&esp;&esp;……
&esp;&esp;当朱雀在平湖会装萌新的时候,赵长河去的是纪家。
&esp;&esp;小猪面具一脱,脸上涂一圈易容药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黄脸粗汉,正是之前袭杀法生时的面貌。
&esp;&esp;背上的阔刀都不用藏,因为现在这打扮的变多了。
&esp;&esp;纪家当家人新丧,还停灵在家中,四处白幡。走在路上就听见别人在议论:“纪公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几天了……”
&esp;&esp;“神煌宗有点远呢,这时候消息都刚传到吧……唉,公子回来也没什么用啊,他区区神煌宗外门弟子,能学得什么东西,神煌宗也不会为他出头。”
&esp;&esp;“老爷不是神煌宗的人吗?”
&esp;&esp;“扶持的帮会而已,天下多了去了。”
&esp;&esp;赵长河默默听着周遭的私语,一路走到纪家门前,很快被人拦住,守门的也是有气无力:“这位,我们老爷刚刚过世,若是来拜祭的,可留姓名。”
&esp;&esp;赵长河直接现学现卖:“我是神煌宗的,纪师弟一时半会来不及赶回,托我先来拜祭伯父,看看家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esp;&esp;门卫大喜,立刻有人飞奔进门:“夫人夫人!少爷的师兄来了!”
&esp;&esp;很快迎出一个中年妇人,冲着赵长河老远就哭:“少侠可要为我们家老爷主持公道啊……”
&esp;&esp;赵长河不动声色:“夫人莫急,先带我进去拜祭一二,具体什么情况,可慢慢说与我听。”
&esp;&esp;他没听到朱雀那边的信息……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让他感觉非常复杂,牵涉的势力实在太多了,还真未必是一个城市黑帮争斗的事情。
&esp;&esp;这种事问谁都没啥用,说不定最佳答案是问尸体。
&esp;&esp;第229章 剑湖城内无好人
&esp;&esp;进入灵堂,周围一群妇孺垂首行礼,都在哭泣。
&esp;&esp;赵长河上前施礼上香,左右看看周围人的神色,总觉得有些违和。
&esp;&esp;所谓妇孺,没有孺,全是妇女,二十来岁到四五十都有,看来都是死者的妻妾,没有老人孩子,也没有其他叔伯兄弟之类的亲眷,很不像个家族。
&esp;&esp;并且这哭泣也怪怪的。在现世去祭拜亲戚灵堂还是常见的,所见的亲属们一开始都是哭泣,几天后哪还有多少人还哭个没完的,就算还有也只剩极个别。可这些人这都多少天了,还在哭。
&esp;&esp;不经意就想起,如果现世时间是继续前行的,那这时候自己应该“失踪”近一年了。不知道父母会哭成啥样……给金箔抹点料算什么,要是打得过女瞎子,妈的活活弄死她的心都有!
&esp;&esp;咦……
&esp;&esp;弄死那妖女……
&esp;&esp;赵长河怔在那里。
&esp;&esp;长期以来都忘记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主线”了,原本说的是弄死那妖女自己就能回去,当初瞎子入梦后也说回去的两条路径,一是完成这个“宏愿”,二是自己练到打破时空壁垒的程度。
&esp;&esp;妖女是谁都不知道,梦中也只看见背影,根本没法找。有时候赵长河也想过,会不会迟迟啊思思啊甚至翼火蛇都有可能是那个妖女?否则为什么自己总是遇见妖女呢?基于此,赵长河从来没有打算好好去探索那个妖女到底是谁,怕万一查出什么呢,给自己添烦恼。
&esp;&esp;但这会儿突兀想起,穿越附带的三张卡片,理论上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第一张身后眼是个挂,第二张的位置卡与迟迟解不开的纠葛,让这个皇子身份缠身,至今卷起的风云大半都与这件事交缠,还没停歇。
&esp;&esp;第三张卡就是解开妖女身份的线索……然而作为一个解密的线索,怎么体现这玩意儿“属于自己”?
&esp;&esp;至今为止可以体现的地方是——
&esp;&esp;天书被自己唤醒封印。
&esp;&esp;真是因为抹那玩意的功劳么?说不定第三张卡早就在生效了……
&esp;&esp;但问题来了,三张卡是瞎子赋予的,如果瞎子就是书灵,她把自己给赋予了?
&esp;&esp;这么看来她不是书灵?
&esp;&esp;逻辑一时有点混乱,想不明白。不过之前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次意外触发灵感想到了,以后多往这方向考虑考虑……
&esp;&esp;赵长河收起发散的思绪,旁边纪家人已经呆愣愣地看了他好一阵子了。这位自称神煌宗的黄脸汉子,从祭拜起就呆看着棺材不作声,那感觉真的瘆人。
&esp;&esp;“咳。”赵长河终于道:“纪师弟托我来调查情况,纪伯父是怎么死的?”
&esp;&esp;此前迎出门外叫他主持公道的那妇人抽泣道:“家夫原本摆酒设宴,请韩无病说事,但席间不知为何韩无病暴起突袭,家夫猝不及防身死当场。幸得平湖会燕会长就在旁边吃饭,听见声音破门而入……”
&esp;&esp;幸得……这措辞。
&esp;&esp;赵长河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esp;&esp;都这样了你还叫别人主持什么公道,叫燕连平主持不就完事了。
&esp;&esp;旁边似有个老管家模样的老者忍不住道:“帮主确实是韩无病所杀,这位师兄如果能帮忙缉凶,我等感激不尽。但当务之急还请师兄看在与我们少爷师兄弟一场,帮忙保住纪家产业才是。”
&esp;&esp;赵长河来了精神:“怎么说?”
&esp;&esp;“如今兴义帮群龙无首,树倒猢狲散,不少高层骨干都被平湖会吸纳,帮会产业也被平湖会兼并,这我们都认了。但部分产业是老爷个人所有,如何也要被吞并?现在我们一帮老兄弟守着太平街,但又能守几天呢?燕连平此时在消化各处产业,一时半会没来得及对付我们,等过几天,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