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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说得“语重心长”,滕越简直要笑出声来。
&esp;&esp;施泽友或许不了解他,但他却从少时起就活在施泽友的阴影之下,父亲、兄长皆是因为施泽友而死,妹妹自幼失怙,母亲日夜难安,皆是因为施泽友。
&esp;&esp;他今日,却跟他说恩怨不必清算,就此一笔勾销。
&esp;&esp;这是多大的笑话?!
&esp;&esp;滕越不住笑,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esp;&esp;施泽友见他不仅不为自己的言语所动,反而大笑起来。
&esp;&esp;他脸皮乱跳,“你笑什么?”
&esp;&esp;话说过去,滕越突然抬起头,直直地向他看了过来。
&esp;&esp;晦暗的锦衣卫诏狱,那目光仿若彼时射在施泽友胸上的冷箭,冷光逼人。
&esp;&esp;“别以为我不知你心里算盘。只要我滕越不死,终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esp;&esp;他字字射到施泽友心口上。
&esp;&esp;一瞬之间,施泽友杀意腾然而起。
&esp;&esp;他恨不能直接进入监牢之中,将此子直接杀死在牢狱里。
&esp;&esp;如若不然,怎么能安?
&esp;&esp;牢狱里血腥之气从地缝中翻上来,墙边的烛火幽光闪烁,几近封闭的监牢内杀意四起。
&esp;&esp;但滕越气定神闲,他知道施泽友动不了手,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
&esp;&esp;这么多天,他也不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他自恩华王府有意造反之后,就同孔徽的舅父、也就是京中的黄先生颇多联络。
&esp;&esp;如今虽然被洪氏下了牢狱,但黄先生自外面让孔徽他们传了消息过来,让他定要耐住,千万莫要认罪分毫。
&esp;&esp;恩华王举着清除奸宦的旗号造反,而洪氏将功臣良将下狱,越发坐实奸宦作为。
&esp;&esp;也许,这正就是将那大太监拉下来的机会!
&esp;&esp;施泽友看向滕越,滕越亦朝着他看了过去。
&esp;&esp;隔着一道监牢之门,极度的静默之中,仿佛有刀光剑影掠过。
&esp;&esp;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快步前来。
&esp;&esp;脚步声骤然打破了此间的紧绷。
&esp;&esp;锦衣卫北镇抚使出现在了监道之中,他见施泽友正在此处,微微挑眉。
&esp;&esp;施泽友不知上司缘何亲自前来,不由问去。
&esp;&esp;“镇抚使大人,可是要提审此犯?”
&esp;&esp;他眼角掠过滕越,若是提审,那么滕越多半是逃不过一个罪名了。
&esp;&esp;滕越亦暗暗攥了攥手。
&esp;&esp;谁料那锦衣卫北镇抚使开了口。
&esp;&esp;“非是提审。”